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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回
福王和丁佐云首先到大营中,点齐了人手,然后当场将几个负责问话的人先行扣押了起来,下在大牢中,拨了两个亲信人员负责看管,不准任何人接见。
这一举震住了所有的人,有些人不明内情,不敢动问,有些人肚子里明白得很,藉机鼓噪,要求解释个明白。
福王也是够狠的,把那几个吵闹的人叫到身边来,道:“我扣押他们是有道理的,这儿有证据,你们不妨来瞧瞧。”
他拿出一卷文件摊在桌上,那几个人做贼心虚,不知文件中对他们是否有不利的牵涉,抢着上来要看。
福王一声不响,双掌疾出,印在两个人的后心,把他们打得飞了起来,口喷血雨,倒地后,口中溢出的鲜血中已有肉块,他们挨的那一掌已经震碎了内腑!
另外还有两个见势不佳,拔腿想溜,但是丁佐云守在一边,却不给他们有这种机会了,长剑腰斩一人,接着匕首飞出,直入另一人的后心。
眨眼间连毙了四人,吓得全体噤若寒蝉,没有一个再多说话。
福王冷笑道:“这批王八蛋,居然想爬到我头上来了?锦衣卫扣人绝对有理由,但是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,本王须向大内交代,你们居然向我要理由了,现在还有甚么人要问的?”
没有人想找死,自然也不会有人要问了,因此底下一片鸦雀无声。
福王道:“好,以后我不在的时候,左副统领可以负全责,他的一个命令下来,只要有人敢再多问一个字,立刻也是杀无赦!”
那些桀傲不驯的也都噤若寒蝉,俯首听命。
福王道:“现在分成两队,一队跟我走,一队跟左副统领,出任务去。”
全队乖乖分成两列,福王跟丁佐云分率一队,出发而去,也没说明要到哪儿去,可是也没人敢再问一句。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福王那一队乘夜先到诚王爷府,他把任务分配好了,那些锦衣卫高手一几刻分散开来,隐入黑暗中去……
自己绕到门口,丁佐云那一队恰好也到了。
两个人带头进王府,门上自然有人,但他们认得福王,只是上前恭敬地道:“敢禀王爷,我们家王爷上福王府找您去了。”
福王道:“我知道,我们刚分手,他还留在我那儿,现在我来办些重要的事情,不许声张,带我上九姨奶奶的神坛去。”
门官冰雪聪明,一听就知道是出了事儿,倒是连忙答了。
穿过几幢屋子和院落,来到花园中,却见一具尸体伏在道旁,一名侍卫守在一边,行礼道:“启禀王爷,卑职遵谕守在这儿,这个家伙飞跑过来,口中还直喊着。副总坛主‘小的怕他座泄了机密,只有出手杀了。’福王朝门官看了一眼,冷笑”声。
门官吓得直抖道:“王爷,这人是九姨奶奶的人,不干小的事。”
福王道:“少说废话了,快走!”
门官在前战战兢兢地领着路,来到一幢楼下,还没开始发声,楼上射下一片白光。
福王与丁佐云两人眼明手快,连忙拔剑格住,却是几柄飞刀。
而那门官却身中数刀,倒地不起了。
楼上窗棂是紧闭着的,看不出这一片飞刀是由何人以及如何发出的?好在福王手下的那些侍卫手头都颇为不弱,而且临事临敌的经验也是不差,居然都及时躲开或格开了,除了一个门官之外,没伤到第二人。
只听得室内传出一个峻厉的声音道:“滚开,你们好大的胆子,居然敢冒渎神明?我早就公开宣谕过,这所院子是禁地,擅入者格杀勿论的。”
福王在底下冷笑道:“绿云,你的禁令只能禁止诚王爷府的人,我们这些外人却是不受此禁的。”
楼中人又喝问道:“你是甚么人?”
丁佐云立刻道:“太子太保福王萧铮大人玉驾亲临,有请夫人一晤。”
楼窗“砰”的一声推开了,一个绿衣丽人,满脸秋霜地站了出来道:“小福子,你来干甚么?”
福王微一欠身道:“为了令弟徐进旺的事,特来解释一下。”
绿云冷笑道:“人都被你们杀了,还有甚么好解释的?对了,德诚找你们算帐去了,他在哪儿?”
福王道:“被我留在家里了,跟他说不通,所以我想直接跟你谈比较好一点,绿云,我杀了你弟弟是为大家好,他的口供糟得不能再糟,若是将他交出去,到了人家手中,那些口供会使大家都不好看,我只有杀了他,可是我们那位三叔公年岁大了,只会乱吵,我无法跟他谈……”
绿云微微一怔!她没有到过锦衣卫卫大营,不知道犯人被严刑打得体无完肤的事,只顿了一顿才道:“我弟弟只是游手好闲不成材而已,他会犯多大的错?”
福王道:“他犯的错大得砍十次脑袋都不够,而且他招供的事情牵连的人太多,逼得我必须先砍了他……”
绿云道:“胡说,他有甚么可招供的?上定是你们屈打成招。”
福王道:“绿云,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们锦衣卫问口供的本事,能叫人后悔生到这世界上来一趟,屈打成招的事我不敢说没有,可是徐进旺的那些事却是编都编不出来的,你看过之后就明白了。”他扬了扬手中的文卷。
绿云意为之动,终于道:“好,我下来,在楼下的小花厅里跟你谈一谈,除了你之外,你手下的人不准进来,你带这么多人来干甚么?”
福王道:“这些人都是负责问话的,我希望事情能做个圆满解决,所以带了来,以免消息走漏出去,绿云,这可是为大家好,你若是希望事情闹开来,我也不在乎。”
绿云道:“闹就闹好了,反正也扯不到我身上,你那些手下可不准进来,我这神坛重地,可不准人冒渎的。”
她到楼下开了门,却见丁佐云也在,脸色立刻一变!
福王笑道:“这位左先生是侍卫营副统领,也是主办这件案子的承办人,却不是我的部下,很多的事情非要他亲自来前你解释不可。”
绿云退后一步道:“多一个人也没关系,你一个大男人,还怕我吃了你不成?真没有出息。”
就这片刻工夫,她已脱掉了绿色外衣,只剩下里面一袭浅绿色的薄纱,一具曲线毕露,肌肤如玉的赤裸胴体,纤毫隐现。
看来她有布下色身陷阱的意思,难怪她不高兴多个人。
平心而论,她这身打扮是十分诱人的,因为她的曲线玲珑剔透,简比玉蘅还要动人,因为玉蘅美而不艳,缺少那股子荡意,而这个女人自然而然地散出了一股诱人的气息。
可是福王却无动于衷,只有丁佐云现出了激赏的神情,笑着道:“夫人,你其实不该约王爷的,他对女人没胃口,若是你约我单独一会,事情就好商量得多。”
绿云扫了福王一眼,道:“这个人在你面前说话一向就这么放肆的?”
福王笑道:“左先生是我的朋友,我在朋友面前一向不搭甚么架子的,所以我有不少肝胆相照的朋友。”
绿云冷笑道:“往往在背后插你一刀的就是朋友。”
福王道:“不问人对我,只问我对人,假如朋友会在我背后刺一刀,那必定是他早就因此而来,不会是跟我交往后才生的念头,而且我对朋友掏心掏肺,总不会全无收获的,即使他想刺我一刀,也会避开要害,不致于要命。”
绿云倒是没话说了,她是已经发现福王的确对她没兴趣,她也不必搔首弄姿自讨没趣了。
她只是看了一眼福王手中的文卷道:“你要找我谈甚么?”
福王道:“谈一个交换条件,你把京师的白莲教徒众交出来,我放过你的性命。”
绿云一震道:“你说甚么?”
福王道:“菜市口悬出了二十六颗脑袋,都是我锦衣卫大营中处决的,我若没有相当的把握,也不敢轻易杀死这么多人命的,绿云,你是甚么身分也不必狡赖了,那是赖不掉的,连德诚那老头儿都承认了。”
绿云道:“他承认了,你就该把他抓起来呀!”
福王冷笑道:“你以为我不敢?你该想想,他是上我那儿兴师问罪去的,结果他没能回来,我倒上他家里来了,难道他还会留在我家做客吗?”
绿云这才着慌了,道:“小福子,你真敢抓他?要知道他大着你两辈呢?连皇帝对他也得客客气气的。”
福王仍是笑看道:“这话也没错,大两辈并不就是他能管着我了,圣上对他客气,也因为他的辈尊,但并不见得可以由着他胡做非为了,他犯了罪一样要受处分的,我这锦衣卫恰好就能管着他,只要他犯的罪危及皇室大内的安全,我就有权办他。”
绿云道:“他犯了甚么罪?你说,你给我说清楚。”
福王道:“绿云,我不必说清楚,他犯的罪你应该清楚,所以你说,你对我所提的条件做何答覆?”
绿云变了脸,道:“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些甚么?小福子,你欺人太甚了,你有兵有勇,我对付不了你,咱们到宫中去面谒太后,请她老人家做主去。”
福王冷笑道:“去见谁我都不怕,但你不能就这样过去吧?总得去穿上件衣服。”
绿云霍地站了起来,厉声道:“去就去,你等我一下,我到后面去换件衣服。”
她转身向后,丁佐云在背后疾速地探指要点她的穴道。
但这女人的功夫和警觉性都很高,居然闪身躲开了,疾起一脚,反点在丁佐云的肋尖穴道。
丁佐云藉着腿势一滚,避开了穴道,口中叫道:“王爷,这婆娘棘手。”
福王抄到她面前冷冷地道:“绿云,我给你一个机会,是你自己放弃的,那就怪不得我了。”
绿云不说话,探手进招,拳脚并施,凌厉无匹!
不过福王的武功根柢深厚,都格架开了,道:“绿云,就凭你这几招出手,你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,我绝不会冤枉你,如你敢认,现在停手还来得及,等我真动手抓你起来,那就没甚么好说了……”
绿云仍在拼命攻击,道:“本来就没话说,小福子,你有种就把我捉起来,否则到皇宫里,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,你以为皇帝是你舅舅,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,要知道到了宫里,皇帝也不是最大的,见了太后,他还矮了一截呢。”
福王道:“我当然知道,太后是我亲姥姥,总不成会帮你,反而来整我亲外孙的冤枉?绿云,算了吧,你斗不过我的,尤其是我占住了。理。字,所以你还是冷静地想一想好。”
绿云哪里冷静得下来,她像疯了似的,拳脚并施,一味地找福王拚命,而且出招狠毒无比,每一招都像是要拼命似的。
对她的种打法,福王倒是很伤脑筋,因为他要捉活口实在很不容易,倒是运足劲力,一掌劈死她容易些。
一面打,一面用目向丁佐云示意,叫他想办法。
丁佐云的确在想办法,而且他的办法很绝,他把花厅中的一把椅子,突然地推了过去,绿云摔不及防之下,以为是个人攻来,她回身一脚,正好踢在椅子的空档中,那张椅子就撞在她的身上,力道把她整个人撞翻在地上。
丁佐云更绝,飞身下扑,从后面一把紧紧的抱住了她,自己贴在她背后,连双臂都箍住了,贴胸按得紧紧的,然后笑道:“千手观音,你乖一点吧,左大爷怕你着了凉,用身体暖着你呢!”
人给他贴住后,他的花样全出来了,双脚交错,绞住了绿云的两条腿,将她分叉开,而且他双手交错,手指恰好在两边的肋骨处。
绿云一挣扎,他的手指就轻呵她的痒,使她丝毫无法用劲,只有羞愤地叫道:“小福子,你叫这畜生放开手,让我起来。”
丁佐云道:“放不得,她们这‘十大观音’个个都有一身零碎,除非先点上她的穴道,再捆上她,否则她一起来就花样多了。”
绿云一震,道:“你在胡说些甚么?”
丁佐云道:“我一点都不胡说,白莲教主徐美英手下有十大杰出女弟子,都以观音为号,称做十大观音,天桥那个花粉铺是云里观音,你是千手观音,还有白衣观音、鱼蓝观音、宝相观音等等……都已在我的掌握之中了。”
绿云很震惊,终于一叹,道:“左云,你从哪儿知道得这么多?”
丁佐云道:“你想还有哪一个?谁能告诉我这么多的?”
绿云黯然地道:“看来进旺这小子是真的招供了。”
丁佐云道:“进了侍卫大营,铁人也被消化了,哪怕他不说?”
绿云道:“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多,你放我起来,我都告诉你们好了。”
丁佐云放开了手,绿云一纵而起,福王挡住了她的去路:“你别再想逃。”
绿云道:“我还往哪里逃?只是想去穿件衣服。”
福王道:“不必了,这儿四周都有我的人守看,没有人会闯了来,而我们两个人,则已看了半天,没甚么好新鲜了。”
绿云怒道:“小福子,论辈分,我也是你的祖母辈了,你说话最好有分寸些。”
福王冷笑道:“绿云,你别以为自己是甚么了,虽然你跟了诚王爷,也不过算是他身边人而已,你的身分还是下人,少跟我来这一套,你到底说不说?”
绿云目中射出了凶光叫道:“我要你的命!”张开双手十指,又扑了上去,但到了中途却突地改了方向,直扑向一边的丁佐云,十指抓向他的胸膛。
但丁佐云轻轻一伸手,就把她的双掌抓住了笑道:“好宝贝,你喜欢左大爷也不必这么猴急,回头请王爷回驾,咱们再亲热好了。”
绿云呆住了,她发现这一会儿,她已功力全失,变得全无劲道。
丁佐云摊开双手,他的两个中指上各套了一枚指环,是银的,雕琢成蛇状,蛇首昂起,两枚撩牙尖锐地突出口外,泛着黑色,一看就知道是用以伤人的。
绿云惊道:“你对我下毒?”
丁佐云笑道:“你别急,我这蛇牙上只有一种散失功力的药,左大爷知道你厉害,所以先前按着你的时候,给你来上两下子,叫你的功力散失,可以老实一点,不过你放心好了,只要你能叫王爷和我满意,我会给你解药的。”
绿云厉声叫道:“姓左的,你是天下最卑劣的畜牲。”
丁佐云道:“不敢当,跟你们白莲教徒一比,我还是差多了,有许多丧尽天良的事,我还是做不出来。”
绿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,我们做了甚么了?”
丁佐云一指楼上道:“那上面全是证据,至少有几十种罪证,可以证明你们令人发指的罪行。”
绿云一咬牙,道:“好,我们上去看个明白,要是找不到甚么,你可得给我一个交代。”
她领先上楼,丁佐云与萧铮紧随在后……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此刻她身上那袭轻纱也已揉掉了,全身已完全赤条条的全无遮掩,背影上看去,细腰一握,丰臀圆润,别有一股动人情致,但两个男的却全然无动于衷。
丁佐云只是口中说说而已,面前这个女人毒如蛇蝎,他实在不敢占。
至于福王,则是真正的不感兴趣。
绿云也许是故意的显示诱惑,因此到了楼上,她见到两个男人都像木头似的,不禁有点失望了,但她居然还一笑道:“小一幅子,我这样子若对着德诚那老头儿,他浑身都酥了,你比他年轻了一大截上有这么大的定力?”
福王大笑道:“这倒不是定力,本王爷的毛病跟京里许多王公们一样,癖爱龙阳,你若是个男的,我也许会动心。”
绿云“哦”了一声,道:“原来是这么回事,这又怪了,你既然不喜欢女人,干嘛又要收那么多的妾侍?你福王府中听说有十二金钗,个个都是绝色。”
福王笑笑,道:“那只是聊备一格,装点排场而已,正如我这位三叔公,他年纪一大把了,早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,还要弄一大堆女人,不是一样么?”
绿云冷笑道:“你若以为他老了就错了,他的精神好得很呢,家中那些姨太太可不专为着做排场的。”
丁佐云笑道:“那一定是你的功劳了,你们白莲教有的是奇妙灵药,能起死回生,再造大丈夫。”
云瞪了他一眼,漫步到阁楼中,却见地上趴着一对小丫头,僵卧不动,她脸色急变,连忙向前察看。
见那两个人只是被点了穴道,可是她一连变换了几种解穴手法都无法解开她们的穴道。
丁佐云淡淡地道:“这可是一种特殊的手法,你不懂其中要诀是解不开的。”
绿云道:“那你快替我解开她们吧。”
丁佐云道:“这像是我的一个朋友所施的点穴手法,我也不会解,但你也不必忙,她们不会死的,回头我负责把她们解开就是了。”
福王道:“绿云,我们是上来看证据的,这两个小丫头大概来不及湮灭收拾,所以那些证物都在,这下子你可没话说了吧。”
这合楼上一半用做神坛,供着一些人头兽身或兽头人身的邪恶神像,另一半则放着各种的制药器具和材料,中间虽用屏风隔开,可是屏风已被移开了。
看了那些药材,绿云再地无可狡赖了,只是狠狠地道:“你们这些俗人,哪里懂得本教的精义?本教虽是以人体的器官为材料,却是医学上一项最了不起的技术,它可使智者长生,能者永健,自古以来,多少才人勇者被衰老所蚀,不能尽其所长,我们却能使这种人活下去。”
丁佐云叱道:“生老病死,乃宇宙更替之常规,你们白莲教却逆天而行,绝非生民之福。”
绿云道:“你是个最俗的人,永远也不会明白那种超凡入圣的大道理。”
丁佐云道:“我是不懂,我也不想懂,因为我不想挖下自己眼睛或心脏去补上另一个人的缺陷,尤其你们所谓的超人,无非是有钱或有势的人,在你们的说法下,穷人和一般平民都是该死的了!”
福王极有兴趣地在屋中展开搜索,绿云伸手按开一个暗格,想从里面拿出一些东西,可是她伸手摸了个空。
丁佐云道:“我那个朋友不但点穴手法奇突,而且对机关暗器也很精通,这里面的东西,一定也是他顺手摸走了。”
绿云再盯了他一眼道:“好,你狠,算你厉害。”
她的睑忽然变成了黑色,口中也有黑血滴下,终于噗通一声,倒在地下。
福王要过来看她怎么了?丁佐云却道:“王爷,动不得,她已服毒而死,此刻一身是毒,沾沾也都会感染的……”
福王惊疑缩手,丁佐云又道:“最好赶紧把她的尸体火化了,这个婆娘真狠,临死了也不忘记害人!”
他拖着福王匆匆下了楼,福王嗒然若丧,道:“这一来,甚么证据都拿不到,我怎么交代?”
丁佐云道:“那座神坛以及其中的药物,已是足够的证据了……
目前这楼中充满了毒,不宜久留,等我设法消除了毒后,一切都可保留原状,做为证据的。”
福王叹了口气道:“左先生在此慢慢的弄吧,我要立刻进宫,把这事向皇帝做个报备,要不然三叔公反咬我一口,我可招架不住。”
他又问了一些话,拿了一些文件走了。
丁佐云带了人在花园中忙了半天,把尸体用木架子抬下来,火化后挖个深坑埋下之后,然后又锁了现场才回到府中。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回到王府,才知道王爷正在宫中向皇帝报告,尚未回府。
丁佐云回到小院,只见南宫燕与南宫雁两姊妹正在促膝谈心。
南宫燕与南宫雁见丁佐云回来,都起身相迎,问明事情经过,都夸他事情办得漂亮。
南宫燕吩咐丫头小桃整治了酒菜,三人围坐吃喝。
丁佐云望着这一对姊妹花,不禁嘴角泛起笑意。
南宫燕道:“你笑甚么?”
丁佐云道:“你们若是分别走在街上,我真分不出谁才是我老婆?”
南宫雁羞得低下头去。
南宫燕笑骂道:“姊夫可以当着小姨子的面这么不正经吗?”
丁佐云道:“你们果真是姊妹,那又为甚么互不相认呢?”
南宫燕道:“我们是同父不同母,不过我们的母亲却又是孪生姊妹,由于外公与外婆相处不合,各分了一个女儿,分开来生活抚养,所以她们老姊妹也不太和好,偏生她们又同时爱上了我外公的弟子南宫杰。”
“啊,原来你们的父亲是四十年前最有名的风流美剑客南宫杰?听说二了年前出家访道,客死回疆……”
南宫燕道:“是的,他很英俊,美剑客当之无愧,但风流二字实在是冤枉了他,他一生中只有两个女人,却使他情牵冤结,后来是愤而出家逃避,在回疆染上了热病而死,为了这件事,我娘更恨大姨,发誓不相来往。”
南宫雁低声道:“当爹愤而出家时,我娘也后悔,但是外婆在压着,不敢去表示悔意,其实真正恨姨妈的是外婆,从小就不喜欢她。”
丁佐云道:“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南宫燕道:“很俗气的老故事,老俩口子不和,每人偏爱一个女儿,吵架分了手,我娘就跟了外公,而娘又跟大姨同时爱上了她们的大师兄,也就是我们的父亲南宫杰,他是个很忠厚的人,夹在师父和师娘之间十分为难,终于在他二十五岁那年,他去探望师母,我外婆硬逼着他和大姨成了亲;在这以前,他却和我娘情擦暗生,有了关系,而且有了三个月的身孕。外公知道了,在他们结亲半个月之后,硬跑去把我爹抓了回来,又跟我娘拜了花烛,以后他只有两头跑,却得不到两边的谅解。
后来我先出世,小雁比我晚半年,爹为我们取名完全同音的‘燕’、‘雁’二字,原是希望双方能和好合的意思,可是两个老的却始终不答应。”
丁佐云一叹,道:“这是为甚么呢?既有今日,何必当初,既是不能偕老,又何必结合呢?”
“谁知道呢?我三岁的时候外公去世了,爹想这一场冷战可以结束了,外婆对外公不谅解,对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总可以容忍吧,就带了我娘和我到了外婆家,哪知外婆和大姨竟不让我们母女进门,我娘一气之下带着我走了,隐匿深山,十年后她抑郁而死,留下遗言,不准我再去认这门亲。”
南宫雁垂泪道:“其实我娘也有一点私心,她以为赶走了姨妈,爹就会属于她一个人了,所以帮着外婆,哪知你们一走,爹在半个月后也留书出走了,以后就再也没回家里过了,娘也后悔了上言下开始埋怨外婆,弄得母女俩也不说话,等到外婆一死,她也吞金自尽了。那是五年前的事,她死时以为爹是去找你们,跟你们在一起了,对爹的抛弃,我们母女很不谅解。”
“她没有恨我娘吗?”
“这倒没有,她也知道姨妈也是个性情高傲的人,那次肯回家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,她不该做得太绝的,所以她只怨爹薄幸,没有再恨姨妈。”
“你呢?你是否也恨我们呢?”
“我没有,上两代都是我的长辈,我不能说他们的不是,尤其是后来我打听的结果,知道爹易名。无情道人。一直在回疆流浪,并没有与你们在一起,不是你们绊住了爹不让他来看我们,大家都是受害者,还有甚么好恨呢?那次我上祁连山就是去访爹的下落……”
“我也去过了,想找回爹的骸骨来,结果却没找到。”
南宫雁道:“我倒找到了,爹在回疆又成了家,娶了一个吐鲁番的女子,那个女子又替他生了一大堆的儿女,他们把他的骸骨奉若神明,大概是不会让我移走的,我想想也就算了。”
南宫燕一笑道:“原来你也知道了?”
南宫雁道:“无情道人在那儿很有名,并不难找,因为他在那个土著部落中施药救人,我更找到了他后来娶的那个土女,又胖又黑,跟我们的母亲简直无法相比,他居然在那儿伴着那样的女人度其余生……想必是中原的生活给他的创伤太深了,他在那儿既然很快乐,我又何必多事硬把骸骨移回来呢?”
南宫燕高兴地笑道:“妹妹,我们外公、外婆的那一代不去说了,母亲的一代也是气量太窄,好在我们这一代都还能想得开一点,而且鬼使神差地让我们又遇上了同一个男人,这些都是天意。”
南宫雁呐呐地道:“我……可实在……”
南宫燕笑道:“你也别犹豫了,咱们既是姊妹,还分甚么先后大小?只是便宜了你姊夫,好了,就此说定了,现在咱们姊妹说一会儿知心话……玉蘅夫人差人来追问好几次,叫你回来就去见她。”
丁佐云皱眉道:“她是怎么回事?”
南宫燕道:“我看她情绪不对劲……你还是快去看看吧。”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玉蘅的神容憔悴,眼泡红红的,像刚哭过,可是身上却穿了一身锦衣,还特别修饰了一下,显得很美。
室中的桌上,除了几味精致的小菜外,还有一壶酒。
丁佐云一笑道:“干嘛,今天特别客气起来了?”
玉蘅道:“你连日辛苦,而且又建了大功,我特地下厨弄了几样菜,一则慰劳,再则庆功!”
丁佐云笑了笑,道:“那可就不敢当了,不过你倒应该好好地谢谢我,我为你尽了不少的力。”
她笑道:“以你我的交情,为我做了点事,还好意思说要谢吗?真要讲酬谢的话,我除了一身之外,别无长物,而你新得娇妻,会在乎我这残破之躯吗!”
丁佐云笑笑道:“玉蘅,你是多洒脱的人,怎么也变得如此俗气?说这些太没意思了。”
玉蘅也苦笑一声道:“看来我真该死了,连说话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,来,咱们喝酒吃菜,不谈其他。”
她举壶斟了两杯酒,竟是号珀色的上好葡萄酒,笑着道:“这是波斯进贡的葡萄酒,福王得自大内,平时视同珍宝,舍不得喝,今夜却为君而开。”
丁佐云道:“那怎么好意思?日后他要起来,你怎么拿出来?”
玉蘅道:“你为他做了多少事,一瓶酒他还小气么?干!”仰头干下了一杯。
丁佐云也跟着干了,酒香而甜,入口醇烈,果然是好酒。
玉蘅喝干了第一杯,甚么话也不说,再为彼此斟满了第二杯,又向他邀饮,两人干了第二杯。
斟到第三杯时,壶中酒里已经不多,玉蘅是先斟自己,再斟丁佐云的,因此他只有小半杯。
玉蘅也不客气,就把那小半杯给了丁佐云,声音中有点哽咽,道:“左云,我实在很抱歉这样子对你,我知道你也没错,但是为了民族大义之所在,我不得不如此……实在狠抱歉,请你原谅我,更要请你那两位美丽而多情的妻子原谅我……我知道我的身子贱,不足以用来跟你交换的,但那是我唯一表示歉意的方法!”
说到最后,她已珠泪盈眶,语不成声了。
丁佐云诧然道:“玉蘅,你这是说些甚么了?”
玉蘅道:“云哥,很抱歉,那壶酒中我下了毒,是穿肠烂肺的‘鹤顶红’,我们两人都喝了,无药可救了。”
丁佐云一向都是十分镇静的,在面对死亡时也不例外,他只是镇静地问道:“为甚么?玉蘅,为甚么?”
玉蘅垂泪道:“因为你破坏了我们卫王义师的大计,你是民族的罪人,我不得不如此。”
丁佐云道:“甚么叫卫王义师?”
玉蘅道:“燕王杀了他的侄儿卫王,篡位到北京称帝……”
丁佐云道:“原来卫王还有许多死忠之士,号称义军?”他吸一口气,又道:“燕王卫王都是一家人,都是大汉子民炎黄子孙,我又怎么是民族的罪人了?”
玉蘅泣声道:“他们说你是的。”
丁佐云道:“他们?他们是谁?玉蘅,你做事难道不会去判断是非,一切都要听别人的?”
玉蘅道:“我师父说你是民族的罪人,要我置你于死地,我虽然替你辩解过,但师命难违,我也没办法,所以找只有陪着你一死,来消除我心中的歉意。”
丁佐云道:“你师父是谁?”
玉蘅道:“白莲教第十四世教主徐美英!”
丁佐云道,“甚么?你原来是白莲教的门下。”
玉蘅道:“是的,我就是白莲教中十大观音中的玉面观音,也是教主的十大弟子之一。”
丁佐云叹了口气,道:“玉蘅,我以为你是明辨是非的大汉子民,才愿意倾力帮助你,我留在福王府也是为了这个,否则我来王府的目的已达,早就该走了,你总不会以为我是为了恋栈这儿的富贵才留下的吧?”
玉蘅道:“我知道你们夫妇都是不羁神龙般的人物,我好羡慕你们,好尊敬你们!”
丁佐云道:“但是你却要毒死我?”
玉蘅道:“我是没办法,我师父说你一天不死,我们举义大业就多了一重障碍,你在这儿,已经破坏了我们几处的分坛,破坏了我们多年的辛苦布署。”
丁佐云道:“我破坏的是白莲教的害人场所,那里的情况你知不知道,简直不像人所为,连畜生都没有这样残忍。”
玉蘅道:“我知道这手段是有些不当,但是没办法,为了复国大业,总该有些人要牺牲的。”
丁佐云正色道:“玉蘅,你用错了字眼了,牺牲应该是志愿的奉献,而不是任意糟蹋别人的性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,那就是侵占、是掠夺,这种行为又与土匪强盗何异?”
玉蘅低头不语了。
丁佐云又道:“再说你口口声声以复卫王为上,到底是复谁的卫王?”
玉蘅道:“自然是卫王的子孙,我们奉之为首的朱三太子,是卫王的宗裔,他是统正宗的传人。”
丁佐云道:“那个人你见过吗?对他认识够深吗?知道他的确是为国为民的领袖之才吗?”
玉蘅讷讷道:“这个我不清楚,人是师父找来的。”
丁佐云道:“糊涂、荒唐,这么重大的事,尽凭你师父的一句话就信了?如果你师父骗了你,如果这个人只是她任意捧出来的一个傀儡呢?或者是她用来攫夺权势的工具呢?你不但自己糊涂地信了,还拖着一大批真正热心志士跟着你去胡来。”
玉蘅道:“我……师父不会骗我的。”
丁佐云道:“她是怎样的人,你应该比谁都清楚,至少你可以从旁观察到,她对那个朱三太子是不是十分尊敬。”
玉蘅道:“他们是夫妇。”
丁佐云道:“玉蘅,你别笑掉人大牙了,白莲教中没有真正的夫妇,朱三太子跟她的大弟子‘提篮观音’邹媚珠也都有勾搭,徐美英自己也养一大堆面首,他们根本就是一对妖人。”
玉蘅道:“不……他们是为了练功。”
丁佐云道:“这是强词夺理了,练功也不可以罔视伦常?师徒之间任意苟合,岂是人君所应为?这样的一个人,你们要奉之为人君,这不是开玩笑吗?如果你们成功了,我不是民族罪人,你们才是。”
说得玉蘅低头不语。
丁佐云又道:“我不是说白莲教中没有好人,但你师父和甚么朱三太子之流,绝非善类,白莲教那一套夺权的手段更非正当,玉蘅,你统率的可是真正的卫王义师?你可不能帮着你师父欺骗他们。”
玉蘅痛苦地大叫道:“我没有,我没有!”
丁佐云道:“那你为甚么不告诉大家说你是白莲教中的弟子?白莲教若真的是王者之师,为甚么怕光见不得人?”
玉蘅近乎疯狂地叫道:“所以我才要死!”
丁佐云道:“要死也不能拖我一起死。”
玉蘅道:“那是我师父的命令,我实在没办法,左大哥,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,错得厉害,但是已经是无法挽回了,我唯有对你说一声抱歉,到九泉之下,我愿给你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。”
丁佐云忽而笑道:“你知道你自己错了就好,忏悔是永远不嫌迟的,别再迷信你师父的那一套,打起精神,好好地为卫王义师去尽力,整个摆脱白莲教的一切。”
玉蘅道:“不……太迟了,我们服的毒是无药可救的。”
丁佐云笑道:“我知道,所以找早就把它给换掉了,你放进酒里的只是胭脂而已。”
玉奋道:“甚么?你换过了,甚么时候换的?”
丁佐云道:“不久以前喜儿就已经发觉你情绪不对,不敢再替你保管这种危险的药品,因为不知道你在甚么时候会用来对付甚么人?
幸亏她与我商量,我们偷偷地换过了,否则我们俩今天两条命可去得冤枉了。”
突然一个声音道:“岂只是你们死得冤枉?我们姊妹还更冤枉呢,平白无故,要终身守活寡,玉蘅,这种玩笑下次可开不得。”
门外翮然地进来一双丽人,却是南宫燕与南宫雁姊妹——南宫双艳。
玉蘅先是一怔!继而跪了下去,低头道:“小妹自知罪孽深重,请两位娘子任意处置好了。”
南宫燕把她扶了起来道:“照你的糊涂,我真想给你两巴掌,但又可怜你是个老实人,更钦佩你的一片苦心孤诣,我又不忍心下手了。”
她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,拿起了酒壶一闻,道:“好酒,玉蘅,你可真偏心,好酒只给他一个人喝,还不快去斟上一壶来谢谢我们?
为了保全你的那些卫王义师,我们姊妹俩可是费尽了苦心。”
玉蘅忙起身拿出一个大玻璃瓶子,里面还有大半瓶酒,她把壶也拿掉了,就用那瓶子斟了四杯,然后才道:“燕儿姊姊,这是怎么回事呢?”
南宫燕取出一卷羊皮底纸道:“你看好,这可是你们卫王义师同志的盟单。”
玉蘅连忙打开看了一遍,才急道:“是的,这是卫王义师在京中的全部盟单,你是从哪儿拿到的?”
南宫燕道:“是从小雁儿手里,她带了人去追踪云里观音两口子,又追到城外的一家花园中,那儿有不少的同党,他们杀进去,遭到了顽抗,结果还是那些白莲教从不敌,再度逃走了,却丢下了更多的文件,和这一卷名单。”
玉蘅惊道:“那儿原是联络的中心,是我四师姊在那儿主持的,她外号称‘白衣观音’,姓竺名紫菁……盟单在那里不稀奇,只是她不该留下来的。”
南宫燕冷笑道:“如果我说她是故意留下,你一定不会相信了?”
玉蘅道:“怎么会呢?这种重要的东西,怎会故意留下呢?”
南宫雁冷笑,道:“那也只是你们认为重要而已,在她们可不算一回事,因为这是她们用来做为代罪羔羊的。”
玉蘅道:“你说甚么?”
南宫燕道:“最近我们对白莲教迫得太急,她他们没办法了,只有牺牲这批人来转移我们的注意。”
玉蘅皱眉道:“这不大可能吧?四师姊不会这么做的,她自己的姊妹兄弟,还有白莲教中的几位长老也都在这份盟单中。”
南宫雁冷笑道:“不错,她们应该是在上面的,可是偏偏就没有了,我是内务府的上宾,我与大内密探交情非浅,对白莲教的活动也不是全无知觉……”她吸口气又道:“我记得有几个人的名字应该有份,这上面却偏偏找不到,就拿来问云哥,我们一研究,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……你不信,自己去看好了!”
她把羊皮卷递给了玉蘅,这次她很仔细,从头到尾看了一遍,最后皱眉道:“奇怪?有些人不见了,换上了另一个姓名。”
南宫雁道:“换上的是甚么人呢!”
玉蘅道:“我不认识,因为我的名字后面应该是我六师妹,但她的名字却不见了,还有签盟那天有很多教中长老和我师父,他们的名字也都不见了?”
南宫雁道:“这换上的名字我认识几个,他们的确是真正的遗臣故老之后,但是不齿白莲教的所做所为,所以不肯加盟……白莲教把他们的名字换上去,倒是一举两得,既出脱自己,又可藉大内之手把一些反对他们的人除掉了。”
玉蘅痛苦地道:“这实在令人难以相信?这盟单上的名字和住址都是各人亲笔所书,怎么能更换呢?”
丁佐云拿过来一看,又用手指蘸酒,试了一试,笑道:“这太简单了,你要换掉哪一个都行,这是一种特制的墨汁,用烈酒一擦就掉了。”
他拿起衣角,再蘸了些酒滴在一个名字上轻轻地擦拭着,没有多久,果然被擦之处干干净净,一点墨迹都不留。
他笑着道:“你看见了吧?签盟那天,一定是你师父主盟,所以盟单才由你们白莲教保管,一切也都是她们准备好的,他们用这种墨汁来磨墨,可见是早有预谋,早就打算好,一旦事泄,就把盟单交出来的,所以这上面的人名也是早就换掉了的,这些被换的名字墨迹已陈,不是临时写上的。”
南宫燕道:“玉奋,你和王老爷子的名字却没换,可知她们早就没把你当做自己人,准备一起牺牲的。”
南宫雁道:“盟单也不是我一个人发现的,已经交给了宗政桓,我把这事告诉燕姊后,又到内务府去盗了出来……不过我的行踪已被人发现,今后是无法再回去了。”
丁佐云嗤嗤笑道:“难怪你会打扮成小燕儿模样,在屋里等我。”
南宫燕白眼相加,道:“正好便宜了你!”
这一说,连南宫雁也都脸红。
南宫燕赶忙挽住她,道:“妹妹别生气,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,更何况你还排在我前面呢……”
丁佐云也道:“你干脆就留下好了,相信福王在这方面还可以担待的。”
南宫雁道:“不用他担待,我也学姊姊一样,改名换姓,打扮成黄脸婆……”
他们在这里和乐美满,玉蘅却在那里触景伤情,暗自垂泪……
南宫姊妹过来扶住她,却又不知如何相劝?
南宫雁道:“云哥,这上面全是卫王义师的人名,对朝廷而言,是所谓的叛逆,福王他也能担待的了么?”
丁佐云一笑道:“他非担待不可,而且我也有办法叫他担待,因为上面有许多人跟他的关系很密切,呈上大内,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呢……玉蘅,现在你该承认白莲教的人不是仁义之师了吧?你师父那般人才是真正的民族罪人呢!”
玉蘅泪落如雨,粉脸煞白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南宫燕道:“我们不是存心要替官家做走狗,但是白莲教那些邪魔外道,伤天害理,天地所难容,对卫王义师也是一种大祸患,玉蘅,你现在是否还要包庇着他们那些人呢?”
玉蘅面对着铁证如山,终于有了明快的决断道:“好,我已认清她们的面目了,你们要我做甚么?”
丁佐云道:“那个徐进旺的口供有限,虽然破获了他们几处巢穴,只死了一个徐绿云而已,其余的主犯一个也没有找到,我要你把他们交出来。”
玉蘅道:“我虽然名列十大弟子之一,但我是带艺投师的,一开始我就是以卫王义师代表的身分入教的,跟她们格格不入,她们并没有认为我是她们自己人。”
丁佐云道“这个我相信,那个自杀的徐绿云的名字都被换掉了,你的名字仍然在榜上,可见他们也没把你当成自己人,知道的不会太多,但尽你所知的说出来好了。”
玉蘅道:“我知道有三处地方,却不知道地名,因为我去的时候是晚上,单凭记忆说是说不上来,但我可以领大家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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