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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回
计划拟定了,出动的人却不宜太多,不过全是好手。
南宫双煞和丁佐云、乔玲与小白菜、关洪加上玉蘅与喜儿,共有八个人,直扑向东城一所巨宅。
大家都隐起了身形后,玉蘅上前去拍门,一个玄衣女郎出来开了们,看见是玉蘅,不禁惊问道:“你怎么来到这儿的,谁告诉你这个地方的?”
玉蘅道:“三姊,三年前是你自己带我来的,传授我甚么‘龙女大道’……”
玄衣女郎道:“你倒还记得真清楚,才来过了一趟就认得了,不过你要知道,我们之间是严禁私下过访的。”
玉蘅道:“小妹知道,不过此刻情况紧急,小妹不得而已,只有逃来向三姊求助。”
玄衣女郎道:“出了甚么事?急成这个样子。”
玉蘅道:“三姊难道还不知道萧铮请来了一个叫左云的家伙?捣了本教几处分坛……”
玄衣女郎道:“这些我当然知道,师父还命令你杀了那个姓左的,你的任务执行了没有?”
玉蘅道:“执行了,可是没有成功,我在酒中下了毒药,被他识破了,双方撕破了脸,他们夫妇联手,我不是敌手,只有逃至此地来暂避了。”
玄衣女子冷冷地道:“蠢才,你是福王的王妃,他只是王府中受聘的人,你要杀他,可以召集府中的家将围起来杀,还要那么费事用甚么毒药?”
玉蘅道:“三姊,情形不同了,他现在在福王府中的地位高于一切人,萧铮把禁卫营都交给他了,王府里人人都得听他的,我怎么调得动人去杀他呢?每个人都拚命想去巴结他了;我是没办法,我来看看师父来了没有?求取一点指示,看以后要怎么办?”
玄衣女郎道:“怎么办?你该到你舅舅的镖局去找你的那些卫王义师朋友帮忙对付他。”
玉蘅道:“不行,他跟我舅勇似乎很投机,卫王义师中人也有不少是他的朋友,要是问起杀他的理由,我该怎么说呢?我总不能说是教主要杀他。”
玄衣女郎道:“所以你的那些卫王义师朋友也不可靠,做一件事,老是间长问短的。”
玉蘅道:“这也是应该的,他们总要弄个清楚明白呀?”
玄衣女郎道:“不必,他们只要服从命令就好,定策的人早有计算,底下的人只管实行,无需问长间短,你毒他不成,甚么地方不好去,却往这儿跑?”
玉蘅道:“三姊,他们不是底下人,只是卫王义师中的同志而已。”
玄衣女郎道:“所以教主才认为他们靠不住,每个人都是主见太多,不肯接受指挥,行大事岂能是这个样子的?你也不必去找教主了,教主最近很忙,没空来管你的事。”
玉蘅道:“那我怎么办?王府的身分已泄,我是回不去了,今后何去何从?教主总该给我一个指示。”
玄衣女郎道:“暂时你自己管自己吧,福王府是个很好的栖身所,回去向左云认错,说你是为了吃醋,才跟他同归于尽的,然后想法子再刺杀他!”
玉蘅道:“这种说法太没自尊了。”
玄衣女郎道:“我告诉你,进了白莲教就没有甚么自尊,要达到目的,就不能择手段,师父给你的命令是刺杀左云,在任务没完成前,她不会见你。”
玉蘅道:“这是师父的命令吗?”
玄衣女郎道:“不,这是我的忠告,你见了师父只有更糟,师父对未能完成任务的弟子向来是不容情的。”
玉蘅道:“你们不能这样对我,左云为人十分精明,武功也很高,以前他只是装佯而已,教主要我去刺杀他,根本是我能力以外的事,左云对我一直就怀有戒心……”
玄衣女郎道:“师父派下任务时,你为甚么不申述清楚呢?”
玉蘅道:“师父只找人传达了命令,根本没给我有申诉的机会,而且命令也没直接传到我手中,我如何申诉去?”
玄衣女郎道:“那就表示这项任务不容申述,必须完成,拚了你的命,也必须去达成它。”
玉蘅道:“师父在这里吗?”
玄衣女郎道:“你不必问这些,以后也不许再来,否则一见面我就对你格杀不论!”说完,砰的一声!又关上了门。
玉蘅倒是呆住了,这种的情况是超出她的意料之外,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?
玉蘅回头走了几十步之后,丁佐云和南宫燕由藏身出来,弹给她一个纸条。
玉蘅打开来一看,只见上面写着:“宅中情迹可疑,回头再要求强行入内,谨防暗算。”
玉蘅于是再回头,又上前去用力敲门。
玄衣女郎再度开了门,冷冷地道:“老五!我已经说过了……”
玉蘅道:“三姊,没办法,左云两口子追下来了。”
玄衣女脸色一变,道:“在甚么地方?”
玉蘅道:“在前面不远的地方,正在向人问讯,我不敢给他们看见,只好退回来,请你让我躲一躲。”
玄衣女冷声道:“该死的东西,一定是你把人引来的,给我滚进来吧。”
她退后了几步,玉蘅称谢而入。
刚一进门,那两扇大门忽地自动关上了,跟着三支剑光集中在她身上而来。
那是玄衣女回身掣剑出手,加上门后的两个人,正是钱有余和云里观音三剑联攻,势子十分凶厉。
玉蘅因为有了丁佐云的警告在先,所以还来得及闪开了。
她拔剑挡住了他们第三轮攻击,诧然问道:“三师姊,二师姊,钱师兄,你们这是干嘛?”
云里观音沉声道:“玉蘅,人是你引来的,我们只好杀了你,以免引起左云更多的怀疑。”
玉蘅道:“你们疯了?你们应该帮我共同表对付左云他们夫妇才对,怎么对我下起手来了?”
云里观音冷冷道:“这是本教一个重要据点,不能因你而暴露,我们杀了你,弃尸于门外,可以把丁佐云引开去,你自己找到此地来就是件大错的事,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!”
玉蘅道:“我也是本教的弟子,凡是本教的地方,我都可以去得,何况我是避难而来的。”
云里观音道:“这不是避难的地方,你乖乖地死吧……”
剑势更盛,玉蘅以一敌三,自然不是他们三个的敌手,勉强交接了两三回合,腿上已挨了一剑。
正在危急之际,忽而两道寒光自天而降,势若惊鸿,一来就劈倒了钱有余。
两个女郎愕然退后,只见来的正是丁佐云和南宫燕姊妹。
南宫燕还笑着道:“蘅夫人,你跑到哪里去了?害得我们一直找,她们为甚么要杀你……”
玉蘅明知丁佐云在唱假戏,但也难禁一阵悲从中来,“当”的二声,把手中的剑抛在地下了,掩面痛哭道:“你们要杀我,她们也要杀我,干脆我把命送给你们好了。”
丁佐云还假做地道:“我们怎么会杀你?我们是奉了王爷之命来找你回去的,咦?这位不是云里观音吗?幸会,幸会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南宫雁根本不做多话,上前举剑猛攻,直取云里观音,势子十分凌厉,杀得她连连退后。
云里观音不禁惊问:“你是谁?也来淌这滩浑水。”
南宫燕冷笑道:“彼此分手没多久,你连老太太都不认识了?但老太太我却没忘了你呀。”
云里观音边战边惊,道:“不对,你不是左云的娘子,她没有这么好的功夫。”
南宫燕冷笑道:“老太太有多大的本事会让你知道?上次是哄着你玩的,今天老太太可要你的命了。”又是两三个煞着把云里观音一剑刺倒,却不是致命的所在。
南宫燕正想上前进一步要她的命,在旁观战的玄衣女突然出剑把她架住了,道:“杀人不过头点地,别太赶尽杀绝了,我来领教。”
她的剑技相当高,跟南宫燕力战了十几个回合,居然是不分上下。
云里观音慢慢撑起来要往后面去了……
丁佐云笑道:“云里观音,我是你的话,就躺在这儿的好,你到里面,我那位乔大妹子、还有小白菜妹子可是心狠手辣出名的,她们不会管你是否有伤,还是照样会再给你一剑的。”
云里观音一怔!道:“你们还有人来?”
丁佐云道:“当然了,我们这次是决心犁庭扫穴,绝不再做姑息,对你们这些白莲教妖孽,一个也不放过。”
云里观音望向玉蘅道:“好,老五,你这吃里扒外的骚蹄子,是你跟他们串通好带人来的。”
玉蘅也己停止了哭泣,一昂头道:“不错,二姊,我已经觉醒了,你们根本不是志在匡复,只是在争夺权势而已,那我管不着,但你不该利用卫王义师情况危急时,又出卖我们义师来顶罪。”
云里观音一震!道:“你是听谁说的?”
玉蘅道:“不听谁说,你们故意泄露的盟单,我已经看到了,你们的名字全涂掉了,留下的全是主我军名单。”
云里观音道:“你倒是神通广大,盟单进了内务大臣宗政桓的手中,你还是能看见?老五,那可怪不得我们,正如你所说的,我们并不是真心要匡复,自然犯不着留名在那个杀头抄家的榜单,自然要涂掉我们的名字了。”
玉蘅气得浑身乱抖道:“那你们当初为甚么要加盟?你们没那个意思,又干嘛要骗人呢?”
云里观音道:“为了要你们这些傻瓜来卖命,为了利用你们的关系打入京中的大宅院内,为了扩充本教的实力,不过我们也不是存心骗人,至少我们对恢复卫王皇帝位置还是很有兴趣的。”
丁佐云道:“但你们只是要个人的权势而已。”
云里观音道:“这话可不能这么说,大权总要有人去掌握的,赶走燕王子孙之后,皇帝也一定要有人来做的,我们的副教主也的确是卫王的宗裔。”
丁佐云道:“卫王的子孙太多了,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?”
云里观音道:“没那事儿,卫王的子孙都已经被追杀得差不多了,活着的就是这一个。”
丁佐云道:“你能确定那个人真的是卫王的子孙?”
云里观音道:“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,反正他姓朱,的确是朱元璋的后代,够资格当皇帝就是了,不然你们能再找出一个来吗?”
丁佐云道:“我们不必找,前明亡了就是亡了,我们要收复的是大汉河山,然后举一个真正能为国为民,气度才华都足以领袖天下的人出来掌理江山,并不一定要卫王子孙。”
云里观音怒骂道:“你们这番言语,才是大逆不道,玉蘅,你们加盟时是怎么宣誓的?”
玉蘅道:“那时有几个遗老在倡言卫王才是正统,我们一时不察……这几年经过我们深入民问的调查后,他们对。卫王正统。四个字竟已深痛恶绝,我们若是再以恢复卫王正统为口号,只有自绝于民……”
云里观音厉声叫道:“你胡说,你大逆不道,死有余辜,我今天绝不会饶过你的。”
丁佐云道:“不是胡说,像你们的那个朱三太子就是一个证明,他如果真的是卫王子孙,便当好好挺身出来领导卫王义师,矢志复国,但他却和你们这些邪教混在一起,还在继续害人,这怎么能叫人对他信服?”
云里观音像是发疯一般的,仗剑跳了起来,直扑玉蘅和丁佐云,口中还叫道:“我杀了你们,杀了你们这些大逆不道的狗男女。”
凶悍泼辣,满脸厉色,玉蘅吓得连连后退……
但丁佐云却毫无顾忌地手起一剑,将她腰斩成为两截。
这个婆娘的一股戾气却未消除,上半身在地下双手一撑,又飞起扑向丁佐云,面色也狰狞若厉鬼。
丁佐云没想到一个只剩下半截的人还有这股凶狠?倒是呆住了!
玉蘅急叫道:“这是‘化血解尸’大法,快躲!”
但是丁佐云的反应却不是躲,他手运剑花,舞起了一片剑幕,密得风花不透,那半截躯体撞进剑幕中,被绞成了一蓬血雨。
可是这一蓬血雨仍像有灵性一般,继续罩向丁佐云,而他也只有继续以一片剑幕挡住。
紧急中,玉蘅顾不得大伤元气,咬破舌尖,也喷出一蓬血雨,洒在那片血雾中!轰然一声大响,天摇地动之后,一切归于平静。
丁佐云喘了口气……
玉蘅忙问道:“你有甚么感觉,有没有沾到血迹?”
他摇摇头,突见一道寒光,去若疾风,原来是那个与南宫燕交手的玄衣女子乘机逃走了。
丁佐云道:“怎么放她走了?”
南宫燕道:“我觉得这女子剑招虽狠,却无戾气,可见她平时很少杀人。”
玉蘅亦道:“是的,我这位三姊姓聂名小玲,为人较正派,是个孤儿,从小由师父养大,受恩深重,不忍叛离,相信她对白莲教的恶行也是反对的。”
丁佐云道:“是么?”
玉蘅道:“我们十个姊妹都是以观音为号,只有她一个不肯,自号‘玄衣龙女’,大概也是间接表示不耻与我们为伍。”
说着一同往内院后进赶过去,道:“快去支援乔玲她们。”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三人冲入内院,赫然见到地上一具尸体,是一名全身赤裸的男子,却披了一件华丽道袍的老道。
玉蘅一见,恨恨又是踢了两脚,骂道:“这老牛鼻子自号‘风月山人’,最不是东西,专门教授甚么玉房妙诀的?小妹的童贞就是毁在此贼手中,他有一套邪术,能令女孩子不克自恃,任其摆布,最是可杀。”
耳边传来一阵笑语道:“那也不尽然,要看各人自己的禀持如何,他一共对我施了六种邪术,想要引我入谷,结果我却给他一剑穿胸。”那是乔玲的声音,她仗剑由一个房门里出来。
玉蘅低头道:“大妹子,你是胸怀杀机而来,因此我不敢说,若是你为学道而来,先服下了他的迷神的药物,再经他邪术的挑逗,加上四周的情景,血肉之躯,毕竟是难以把持的。”
丁佐云觉得这个话题没有讨论的必要,忙问道:“小白菜和关洪呢?他们上哪儿去了?”
小白菜从里面走了出来,满面涨红,道:“你到地下室去看看。”
丁佐云道:“地下室中有甚么?”
玉蘅道:“那个被杀的老道是‘同乐宫主’,专门传授男女弟子合欢大道的,他那地下秘室是‘同乐宫’的总坛,内中情景淫秽不堪入目。”
丁佐云仗剑冲入地下室,只见关洪手挺长剑,站在一群白羊间发怔。
所谓白羊,完全是一群十六、七岁的俊美男女少年,个个都长得唇红齿白,面目姣好,但身上却一丝不挂。
那些少男们虽是发育未久,但一个个都颇为雄壮,显见得都是久经人道。
那些少女们跪在地上,哀声乞命,但她们见了有人来,也没有甚么遮掩羞涩之态,好像已经没甚么廉耻之心!再看她们细腰丰臀,乳晕已呈紫色,也分明是久经风月了。
丁佐云只有在心中暗叹妖孽而已,然后他向乔老道:“老伯,您二位是怎么了?”
乔老头儿叹道:“看这一批妖孽,留在世上确是祸害,但是我却实在下不了手杀他们,不知如何是好了?”
丁佐云也同样下不了手,因为他看见这些少年男女伏地乞命之状,显得又可怜又可恨。
玉蘅随后进来,道:“这些都是尚未出师的弟子,年纪还小,但积习已久,虽然还没机会做恶,但恶根已种,处置起来倒是一个棘手的问题,说杀了他们嘛,他们当初也是身不由己,而且也没犯下死罪,但是要他们今后安份守己做人,却是谁也不敢保证。”
丁佐云想了想道:“有了,送给福王去!”
玉藤也道:“这倒不错,送给他养在后宫,他保证能乐不思蜀……”
于是那一批少年男女,个个如逢大赦般的各自找寻衣物去了,等他们穿着整齐,竟是个个粉枢玉琢。
乔老头恨得切齿,道:“看这批孩子,一个个本来多好,却被他们变成甚么样子了?想起白莲教的这种行为就该杀。”
玉蘅一叹,道:“他们都是各地教徒以拍花迷神的手法拐来的,来时约为三岁至六岁,专选面目清秀,根骨较佳的才下手,十三岁前,一面打下武功基础,一面授以白莲教中一些基本法术,然后在食物上搀了各种摧发成熟的药物,诱发其情欲,再送到此间参合欢大道,然后择其佳者,再授以进一步的武功和各种法术,正式收入门下,到了十八岁出师,这些人就成为白莲教中最忠心的弟子,思想行为也根深蒂固,极难改变了……”
丁佐云轻叹一声道:“白莲教下的弟子就是这些吗?”
玉蘅道:“当然不只,各地有分坛,这儿是总坛,是由各地分坛择选佳者送过来,这儿一起传授合欢大道者,另外还有几处地方进修武功和法术的,每处都差不多有十几二十人不等,进修时间为一年至一年半,在三处行宫修业期满,就算是出师期满了,所以总坛每年都会出师十几二十名弟子。”
丁佐云道:“这些弟子都到哪儿去了?”
玉蘅道:“我不知道,那是云里观音两口子司人事,记录都在他们那儿。”
丁佐云道:“可惜在那儿没找到,也许他们调了地方,放到别处去了……徐美英不在这儿,会在另两处吗?”
玉蘅道:“我不知道,他们并没有把我视做同路人,有许多事情都不告诉我。”
丁佐云见她精神始终不振,忍不住问道:“玉蘅,你是怎么了?”
玉蘅道:“我没甚么,只是刚才为了破二师姊的化血大法,我也用了全身精力,约等于四成的功力,所以略感股力。”
丁佐云道:“你怎么不早说?那你和小玲押着这些孩子先回王府去好了,另外两处不必去了。”
玉蘅道:“我不去不行,他们有很多法术十分歹毒,我不去你们不知怎么破解。”
丁佐云道:“自古邪不胜正,我以胸中正气为御,自然百邪不侵,你去了也没用,假如遇到了你师父,你的道行不如,也不见得能破得了,反会为她所乘。”
南宫燕道:“玉蘅,这话不错,你不必去了,我现在才知道白莲教中的高手还真不少,你就是体力如常,去了也帮不上多少忙,别看你曾力敌三人,那是你四师姊手下容情,否则就她一个人在十招之内也能摆平你。”
玉蘅低头道:“真的?我是师姊妹中最差的一个,完全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才得以列名榜上。”
南宫燕道:“所谓其他的原因又是甚么呢?”
玉蘅道:“因为我是卫王义师的联络人,先父是卫王义师领袖,毕生致力于这项工作,他生前极受尊敬,死后因为他老人家的关系,那些卫王义师仍然推我做召集人。”
南宫燕道:“这就是了,白莲教收你入门,是看中你手上的人,你更应该看重自己,不要轻易涉险,先带着这批活宝回去,先安插在王府中,至于我倒是不能放心回去。”
丁佐云道:“你要帮忙照顾着点,玉蘅一个人押这批小鬼,恐怕照顾不过来。”
南宫燕道:“请关洪与小白菜帮忙好了。”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事情就这样决定了,大家分头进行。
丁佐云与南宫燕向前走到三岔路口时,却见南宫雁在守着,一问才知道乔玲与喜儿两个人追赶玄衣龙女南下而去。
那儿是南大洼子,有一口极大的湖泊,散落着一堆渔家,但那儿的渔民却全是白莲教徒,且有一半是卫王义师中人。
丁佐云没想到玄衣龙女会投到那边儿去的,但想了一下,却也未始不可能。白莲教主徐美英若是落脚在那儿,她一定会利用那些卫王义师来替她拚命阻敌的。
这时倒后悔把玉蘅遣走了,有她在,至少可以解释清楚,不叫那些卫王义师盲目地受别人利用。但已经来了,倒是不能再退走,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,于是会合了南宫雁直向南去了。
将近南大洼子时,首先看到了喜儿和威远镖局总镖头王敬业守在路口上。
丁佐云倒是很高兴,连忙上前道:“前辈来得正好,再晚正感为难……”
王敬业道:“我是被喜儿拉来的,关于盟单的事,玉绮已经说了,我实在惭愧,当初老朽是为了达成先姊夫的遗志,一手促成白莲教的人入盟,甚至于将玉蘅送到白莲教门下……想不到把事情弄得这么糟。”
丁佐云道:“那些话不必去说了,前辈只要明白,倚仗妖邪绝非成事之道就行了,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诛除首恶,徐美英是否在村子里?”
王敬业道:“这个不清楚,老朽也是刚到,还没来得及进去,那儿只有一个分坛,由她的大弟子余湘姑主持,专事训练弟子们武功的。”
丁佐云道:“那么余湘姑的武功很高了?”
王敬业点点头道:“相当高!‘一手三飞剑’有神鬼莫测之机,但真正厉害到甚么程度,则无人知晓。”
南宫燕问道:“甚么叫一手三飞剑呢?”
王敬业道:“我没见她施展过,但听说她施展双剑之外,袖中还有一口短剑,对敌时,不但她的双剑能脱手伤人,袖中那口短剑更往往在不注意时发出,十分厉害,就这二手三飞剑。下,杀死过不少成名人物。”
丁佐云笑笑道:“注意一点就好,她要使这种鬼祟手法伤人,可知本身的武功也高不到哪儿去,王老爷子,我们前去除害,但不希望跟卫王主我师冲突起来。”
王敬业道:“这儿所属的是几位遗老的弟子,他们是当年卫王旧属的忠贞遗臣,对那位朱三太子十分忠心,恐怕很难能劝说他们。”
丁佐云一扬眉道:“那个朱三太子是白莲教的副教主,即使他真是卫王宗裔,与妖人为伍也是不容轻恕,这班卫王义师们能明白事理最好,否则我只有不客气开杀戒了,因为他们过于顽固,根本不明白匡复的大义何在,这些人跻身卫王义师也是祸害。”
王敬业只有皱眉长叹道:“他们只是想法顽固一点,一片孤忠还是可敬的。”
丁佐云道:“不然,他们认死了卫王才是正统,一切都是为了匡复卫王,既非为民,也不是为了大汉民族,这种人只是乱臣贼子,比土匪更为可恶可杀,我遇上了这种人绝不姑息,定要杀之而后快。”
说着气冲冲地向前疾行而去。
王敬业在后跟着,不敢再说甚么,却愁眉不展,一直叹气。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丁佐云等人冲到里面,只见“黑水仙”乔玲一双剑正在跟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拚斗。
那老头儿的剑术十分凌厉沉稳,倒是乔玲的章法已乱,完全是在拚命的样子。
旁边还围着一些渔民打扮的短打汉子,手中也没有执武器,冷冷地旁观着。
王敬业立刻上前接手,将口乔玲替了下来,一面道:“宋良功,义军盟单泄露,幸好这位南宫雁姑娘又盗了出来……”
那个白胡子老头怒道:“胡说,义军盟单在白莲教主保管之下,怎么可能泄露出去?”
王敬业道:“说来你不会相信,正是白莲教故意泄露的……”
突然惊叫一声,闪身跃开,大骂道:“宋良功,你这老王八蛋,包庇妖孽,作害百姓,老夫心来劝你,你不听也罢了,居然还抽冷子给了老夫一剑?完全不念过去老子还救过你的性命,你这恩将仇报,忘恩负义的老吾生!”
那个宋良功却冷笑一声,振振有词地道:“个人恩怨事小,民族大义为先,乱臣贼子,人人得而诛之。”
王敬业破口大骂道:“放屁!若要讲贼子,第一个该对付的就是白莲教的妖人,至于乱臣就应该是你们几个老顽固了。”
宋良功道:“胡说,现在的白莲教主成了卫王宗裔朱三太子的王妃,便全力助我匡复大业,老夫绝不准你们伤害了她。”
王敬业道:“三宝太监郑和三下西洋,燕王登基已历三朝,普索天下而不得,哪里还有甚么卫王宗裔?”
宋良功道:“胡说,这位朱三太子讳由思,正是卫王嫡裔,有宗谱为证,这可冒充不来的。”
王敬业道:“姓朱人可太多了,宗谱也可伪造,若是人人都要列为正统,天下哪有这么多的宝座来给他们坐?再说从古到今,不知换了多少朝代?皇帝也换了不知多少姓氏,可知这天下宝座,不是哪一姓人氏永远占有的,天下乃人民之天下,唯有德者居之,你总不会否认这番话吧。”
宋良功语为之塞,又道:“匡复之际,但计事功,一十及其他,非常之事业必须行之以非常之手段。”
王敬业怒道:“胡说八道,宋老头儿,我认为你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国贼呢,这个甚么朱三太子尤其不是东西,你却硬要领着千万忠贞子弟去拥这一个妖人。”
这时旁观的那些青年汉子,有几个为之动容,宋良功怕他们会受王敬业的言词所动,厉声喝道:“利口匹夫,满嘴胡言,饶不得你!”
手下长剑突然加紧把王敬业杀得连连后退。
丁佐云的攻击是突发的,他由侧里出手,长剑一绞而溯进,倏无声息,宋良功根本没防备,他的剑被人绞住,跟着咽喉处一凉一热,鲜血喷出,身子倒了下来。
那些旁观的青年由于全神贯注在宋、张之斗,也没看见他们来到,等宋良功中剑倒地,他们才惊觉,声发喊,纷纷围了上来,有武器的拉出武器。
王敬业大声喝止道:“丁大侠乃为锄奸而来,与我卫王义师无关,退下。”
那些青年看见是他,部份退下了,有一个青年却道:“王大叔,他杀了宋老爷子。”
王敬业道:“我知道,是我央请谷大侠出手的。”
青年问道:“为甚么?王大叔,难道未老爷子会是奸臣吗?”
王敬业痛苦地点头道:“他不是奸臣,但他求功之心太切,已不择手段上交结匪类,使我卫王义师变了质,他的固执比奸臣卖国更糟,因为他是在害民,白莲教的种种害人手段早已引起了公愤,他偏要加以包庇,引为同志。”
那些青年这才不做声了。
王敬业又问道:“里面有哪些人在?”
一个青年道:“全在里面,不过玄衣龙女来了之后,他们恐怕正在计划撤退。”
王敬业道:“那恐怕要趁早了,等他们上了船,又不知道要驶到甚么地方去了?这个湖的河道很多……”
丁佐云和南宫燕夫妇加上乔玲小喜早就领先冲了前去。
王敬业道:“大家也去帮一手忙吧,我知道他们有很多人对他们也极不满意,以前是我的错,容忍着他们,我们绝不能容许白莲教妖人继续害人。”
大部份的青年汉子都呼言喏一声,奋涌而前,有几个人还犹豫不动……
王敬业脸色一沉,道:“你们还站着干甚么?我知道你们的心中并不赞同他们的行为,只是被他们的女弟子迷住了,你们别色迷心窍,以为是真心看上了你们了,那是在利用你们!”
一青年忙问道:“王大叔,盟单被白莲教泄露,是真的吗?”
王敬业道:“怎么不真?千手观音被杀,那儿搜出了一张盟单,上面居然把他们的名字换掉了,存心把我们都给出卖了。”
血永人吃惊!
王敬业又道:“盟单已落进了大内,幸亏南宫雁和左夫人交好,又把盟单给盗了出来,玉蘅因此跟他们理论,被他们杀伤了,这批人实在不是玩意儿。”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那些青年们这才全部涌向了后面,靠近湖岸的地方,有一片广场,平时作为晒渔网用的,这时已辟为战场。
丁佐云和南宫燕、乔玲、喜儿等各自有了对手,正在展开厮杀,后到的那群青年也被十几个女的敌住了,一对中年男女则仗剑静立,一并观战。
王敬业赶到,中年女子才喝道:“王敬业,你是甚么意思?居然吃里扒外,勾结外人,对自己人下手了,你难道丧心病狂了么?”
王敬业道:“徐教主,王某耿耿此心,唯天可鉴,王某不会是奸贼,这儿的人也没有一个是奸贼,王某以前不知道你们的行为,才引你们为同志。”
原来这个中年女子正是白莲教主徐美英,她哈哈大笑道:“王敬业,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吧?想我白莲教创教至今,传统一直不改,你会不知道?”
王敬业道:“可是加盟之初,你们说已经改变了。”
徐美英道:“万变不离其宗,假如我们不炼那些法术,就不成其白莲教了,你也别瞧不起我们是邪教异端,本教教义精深博大,天人合一的大道,又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了解的?再说本朝最早的太祖皇帝朱元璋也是靠着我们白莲教起家的,他跟他舅舅郭子兴都是我第四代教主韩林儿麾下的臣子,严格说起来,是他们夺去了白莲教的天下。”
元末之际,是韩林儿最先举事,朱元璋追随母舅郭子兴,都在韩林儿帐下为将。韩林儿就是白莲教主,到了韩林儿之孙韩山童,郭子兴代之而起,朱元璋则废郭而自立成事,乃为大明。
那是个成者为王、败为寇的乱世,无所谓谁是正统,最后成功的就是真命天子,也谈不上正逆之分。
王敬业语为之塞,叹道:“自古多少兴亡,我们老百姓不是以哪一家为主,乃是以万民为主,你们残民以逞,就是异端,而且你们纵情恣欲,罔顾伦常,行为类乎禽兽,若由你们得逞,天下将会大乱,所以非铲除你们不可。”
徐美英被他骂得火起来了,厉声叱道:“无知狂徒,信口雌黄,当杀无赦!”长剑一指,口中喝声:“疾!”两道光华卷了过来。
王敬业舞动长剑,挡了两阵,但是徐美英的袖口中又是一道暗赤色的光华飞出,他已经没有第三只手可以招架了,光圈在肚子上一撞,惨叫一声,跌出七、八步,肚子上开了一个血洞……
喜儿赶紧过去将他抱住,哭道:“舅舅……”
王敬业苦笑道:“我不要紧,你快去帮他们。”
喜儿道:“不,我为你止血、包扎……”
丁佐云的对手是徐美英的大弟子“一手三飞剑”余湘姑。
她展示了她三手飞刀的威力,倒是相当惊人的。
丁佐云奋力抵挡苦战着,此刻一见王敬业遇害,再也忍不住了,一声清叱,长剑突厉,血光崩现中,余湘姑的三剑全被绞碎,人也被腰斩,一命呜呼!
南宫燕疯狂直扑,口中厉喝道:“妖妇,纳命来!”气势凌厉。
徐美英却毫不在乎,冷笑道:“又多来一个送死的,本师慈悲你吧!”她伸手一晃,手臂远涨暴长,竟长有丈许,粗如树干,化为一只巨掌,去抓南宫燕的长剑。
明知这是骗人的障眼法,丁佐云也不禁吓了一跳,去势为之一顿,那只巨掌已抓住他的剑。
乔玲大喝一声道:“燕姊,别怕,这是邪术,我来破解它,诛此妖孽!”
喝声中她打出了十团黄光,那是她精制的黄硝弹,是用硝石、硫磺等发火之物研末合成的,一触即爆,专以破各种邪术的。
硝弹击在巨掌上,一声霹震爆了开来,血雨横飞,徐美英痛极飞返;那只手还是她的手,利用障眼法术化为巨灵之掌,再以她多年的修为刀剑不伤。
若是她规规矩矩以武功来抵敌,丁佐云也不是她的敌手,但她偏爱搞鬼,被乔玲一弹炸断了四根指头,受伤不轻,飞身退上岸边的一条大船。
南宫燕的对手仍是玄衣龙女,她的武功比玄衣龙女略高,只是因为爱惜此人,不忍心就这样毁了她,只是在与她缠斗。
玄衣龙女却因师父徐美英的负伤惨叫而分心,一晃身想要扑救,却被南宫雁拦住,长剑挥动间,玄衣龙女左臂血光迸现,长剑落地,人也倒向丈余之外。
南宫燕和乔玲哪里肯放过那徐美英?飞身追上去,她旁边那个中年男子就是所谓的朱三太子,是跟徐美英之后一起退上大船的,见她们追过来了,扬手就是一团黄色烟雾撒出。
乔玲追得快,被撒个正着,头一昏,栽倒在船下水中。
南宫雁却忿急发招,身剑合一,青光急旋,耀眼生辉,将朱三太子斩于船头上。
白莲教中有五、六名子弟纷纷跳上船,飞快地驶入湖心逃逸而去。
南宫雁因为乔玲落水昏迷,把她捞了起来,无法再追,恨恨地回到岸上,看见还有几名女弟子,跟王敬业手下的卫王义师们交战不休。
那几个汉子可能因为与她们有过一点交情,手下并不认真,倒是那些女的毫不客气,出剑凶厉,剑下非死即残,已经砍翻了好几个,急得王敬业忍痛大叫道:“你们这些混帐东西,告诉你们,这是一批妖女,你们还不死心?”
一个青年急道:“王大叔,你不知道她们有多狡猾,先头一上来,她们假意谈交情,要求我们手下留情,等我们松懈下来,她们的杀手即出来了,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上当,却奈何不了她们,她们厉害得很。”
丁佐云忙着在照顾乔玲,要将她救醒过来。
南宫燕一股子怒火全发在这些女弟子身上来了,怒叱一声道:“厉害,我看你们有多厉害?”身随剑进,搭上一个,不出三招,不是腰斩,就是断头。
,这位女剑客这次可拿出了真本领,剑下不留活口,顷刻之间已杀了八个,剩下三个胆之为寒,后面是茫茫大湖,那艘楼船已驶远了,她们只有抛剑乞降。
南宫燕不管这些,赶上去挥剑就砍,又是一个腰斩,另外两个还没等她杀到身边,就吓得倒了下来。
南宫燕举剑还待砍下去,伤了右手的玄衣龙女上前来跪在她的面前,垂泪道:“小妹情愿替两位师妹一死。”
南宫燕的剑再也砍不下去了,只有把剑收了起来,道:“她们难道不该死?留在世上,谁能担保她们不再害人?”
玄衣龙女道:“小妹可以担保。”
南宫燕道:“你担保?你看看她们一个个长得那样子,分明入邪已深,再难改邪归正了。”
这些女孩子不但体态妖媚,隆乳细腰,而且除了外面一件长袍之外,里面都不着寸缕的,她们即使是对敌时,也是时常撩腿露阴,使敌手眼花撩乱,心神一乱,她们却趁机施出了杀手。
玄衣龙女与她们生长在同样的环境,自然知道她们的习性,垂泪道:“小妹知道她们积习很深,但她们从小就被训练成如此,并非她们本性淫邪,小妹会废了她们的武功,带她们找一座深山古刹,终身礼佛,以赎前衍,但求女侠饶其一命!”
南宫燕只有一叹,道:“好吧,我可以放过她们交给你,她们若是以后仍估恶不俊,我就唯你是问了。”
玄衣龙女叩头道:“多谢女侠,小妹一定负责,她们若是积习难改,不用女侠找来,小妹自己会杀了她们。”
南宫燕道:“你叫甚么名字?”
玄衣龙女道:“小妹聂小玲。”
南宫燕道:“聂小玲……我说小青妹子,伤了你的手,我实在很抱歉,那是不得已,因为你缠着我,使我分不开身子,若是我能早点脱开身来,王老爷子也不会受伤了。”
聂小玲道:“小妹怎敢怪女侠?小妹知道女侠已多次留情,因此小妹深感罪孽深重。”
南宫燕道:“算了,又不是你杀害他的,怎么能怪你?真要怪的话,也只有怪宋良功那老杀才,若不是他暗算先刺了王老爷子一剑,老爷子一身的功夫也不可能轻易受伤害了,不过对你师父我可绝不能饶恕,你可别再为你师父求情了。”
聂小玲只有垂泪而已。
丁佐云却在那边叫道:“小燕儿,你问问玲儿中的是甚么毒,我怎么救也不醒过来呢?”
聂小玲忙道:“那是瘟疫散,是取自腐尸,散布瘟疫用的,必须以独门解方不可,小妹身上还有一些。”她掏出了一个瓶子送了过去,道:“丁大侠,这种病毒很厉害,而且很容易传染的,还是让我来吧!”
丁佐云道:“我倒没关系,已经百毒不侵了,玲儿的脾气很坏,醒过来不明就里,看到了你,只怕会引起误会,还是由我来吧……这药是口服吗?”
聂小玲道:“若中毒轻的,倒在指尖上闻一闻就好了,乔姑娘中毒很深,已入肺腑,除了嗅闻之外,还需口服才行,用一小撮就够了,这解药很珍贵,以后恐怕还有用。”
丁佐云接过瓶子道:“他们要散布瘟疫干嘛?”
聂小玲道:“先在一个地方散开瘟疫,然后再去施救,这样才能神其术而广收信徒。”
南宫燕道:“岂有此理,毒是他们散的,然后再去施救以示恩,这种的手段也太卑鄙了。”
丁佐云道:“尚不止此呢,施救不及的死了一半,还要挑人,信心不虔者不救,穷人不救,不信神者不救……他们曾经在几个地方施过术,足足死了有万余人,救活了两千人,还敛足了财,足足捞进了几千万两银子,我闻讯太迟,追了过去,他们已经撤退了,连一点形迹都不留,只有无知愚民还建了瘟神庙,供奉着瘟神娘娘,我今天见到的徐美英就是那个瘟神娘娘的样子。”
南宫燕厉声道:“小玲妹子,有这回事吗?”
聂小玲低头道:“我不知道,因为我在京师,别地的事不大去管,不过我相信是有的,因为那一年制了很多瘟疫散的解药,还是由我监制的,所以我才有一瓶。”
南宫燕道:“你也会制解药吗?”
聂小玲道:“会的,不过那些药材很做孽,最好还是不必制炼。”
南宫燕道:“要些甚么东西?”
聂小玲道:“瘟疫散是用死人的肺腑内脏所制,解药却要用活人的肺腑内脏,新鲜炼熟,烤干研成粉末,这一瓶的量,大概要两个人的内脏。”
南宫燕道:“是么?一个人的内脏有好几斤呢,焙干了也不只这么一点,怎么还要两个人的内脏呢?”
聂小玲道:“不是全部的内脏都有用,而是挑选其中的一部份,炼制起来相当的残忍。”
南宫燕听了挑了挑眉做色道:“该死,该死,小玲妹子,你说这种手段是不是正当?”
聂小玲无言回答,半晌才道:“我知道不对,可是无力去劝阻他们,我有两个师姊妹就是因为看不过意,多说了一句,立刻被处死了,我也想反出去,无奈没有机会,他们的势力实在很大,再者,我受师恩深重,也不忍心叛离,一直很矛盾……”
南宫燕道:“现在好了,你总算已认清是非,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样的人,也该站出来大义灭亲了。”
聂小玲顿了顿才道:“我还能做些甚么呢?白莲教在京中的基地据点俱被你们挑破,人员也伤亡殆尽,师父也跑了,我不知道还能尽甚么力?”
丁佐云道:“不能放走徐美英,否则白莲教很快又会死灰复燃起来。”
南宫燕亦道:“对,除恶务尽,我要尽快地找到她。”
聂小玲道:“她这么一走,上哪儿去就难说了,她那条大船据说是从海上移进来的。”
南宫燕道:“京师怎么能通海洋的?”
丁佐云道:“这条河能的,这个湖的河道繁复,有些岔道与芦沟桥下的永定河相通,入了永定河,就可以到天津卫出海,只要懂得走,再加上有些地方略施人力相辅,入海并不困难。”
南宫燕道:“问题是她会出海吗?”
聂小玲想了一下道:“我不知道,不过白莲教在海外有几个据点都设在山东沿海,那儿还有我几个师妹在坐镇,她们在那儿伪设仙迹,装置成神仙洞府,倒是颇为成功,有几个年轻的富家子被哄得十分相信,尽献所有的家产,上那儿学仙去了,师父若是无路投奔,很可能会躲到那儿去的。”
“你去过没有?”
“我去过一处,在玉版乡外的三神山,也在那儿扮过仙女,还骗得当地的渔民十分相信……”
丁佐云道:“好,只要去过,准知道去处,我们就不妨去碰一碰运气,我也曾听过海外三神山上有仙迹,总以为渔人故神其说,再者,有甚么高人隐士藉以栖身,故意弄些仙迹以杜绝世人,故而不便前去打扰,却没想到是你们白莲教在那儿搞鬼,聂姑娘,你带我们去一趟。”
聂小玲微有难色……
丁佐云道:“你若有心向善,便当多尽点力,别的不说,单以三神山上故设仙迹,诱骗一些富家子弟前去上当,献尽家产后,一定远落个尸骨无存,这种害人的地方也不能让它存在吧。”
聂小玲被他的这番话所动,又沉思良久,才道:“好,我带大家去。”
喜儿却道:“左云,舅舅叫你过来一下。”
丁佐云急忙趋前。
王敬业伤势极重,虽经喜儿抢救包扎,但是因流血过多,奄奄一息,握住丁佐云的手道:“玉蘅、喜儿交给你了。”王敬业拉着喜儿的手交到丁佐云手中。
丁佐云只得达应道:“老爷子放心,我一定不会亏待她们。”
王敬业用力吸了口气,道:“消灭……白莲教……替我……报……
仇……”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聂小玲虽然答应了丁佐云的要求,要带大家去三神山了,但也不是说走就走的。
因为白莲教主徐美英负伤远遁,很可能退守三神山,那儿的实力将比以前雄厚得很多了。
再者,那个地方孤悬海外,了远登高,极目可及,而且还隔着几十里的水程,岛上全是白莲教的势力,即使是在附近沿海一带,官府也好,老百姓也好,全对那个地方敬畏有如,不敢冒渎,所以要打听消息也很难。
点集了大军,掩杀过去,或许倒是简单一些,但是敌人一定会闻风先遁走了,而这次主要的是在于擒人,而不是要把那个地方摧毁了,故而一定要采取“打入”的战术,擒其首脑,锄其徒众,但究竟要如何进行呢?说来容易,实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的。
首先就是如何打入了,一个是悄悄的潜入,遥隔几十里海域,势必要用船,船却也不易接近,岛上的警戒森严,很多地方都设有机关暗器,危险万状。
另一个方法则是明里易容进去,但自教主徐美英失败之后,已成了惊弓之鸟上定是警戒之心特重,要摸进去恐怕也不容易。
但是任何困难也难不住丁佐云的,他那刁钻古怪的脑子里,有的是刁钻古怪的主意,更有着各色各样的朋友,擅长各种奇技异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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