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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回
他下了楼,听到附近人声鼎沸……
有人发现了吴大海的尸体,将之打捞了上来。
由于胡文虎的院落戒备最严密,一具尸体凌空飞落,又发出很大的声响,不可能不惊动别人,只是没有人看到尸体是自哪个方向飞来的?
由于胡巧玉坚决否认东西在她手中,丁佐云只得又溜回小白菜院中。
关洪由暗处现身,迎了上来,道:“丁少侠,这样恋栈下去就危险了。”
丁佐云道:“关兄,既然来了,总要查点头绪出来。”
关洪道:“刚才你杀吴大海那一手好险,也好俐落。”
丁佐云不想问他怎么知道的?只是道:“我还要再试一下,如果仍无头绪,咱们就走人。”
他上了楼,自大吉日回家后,胡光宗再也未上此楼,只是推称受了伤,不便在一起,小白菜孤枕独眠。
他推醒了她,道:“小白菜,你不是说东西在胡巧玉手中吗?”
小白菜睡眼惺忪,道:“怎……怎么?你还没有走?”
丁佐云有些情急,近乎哀求道:“小白菜,东西到底在谁的手中?”
小白菜叹道:“不是在胡文虎手中,就是在他老婆手中。”
她这么称呼是不对的,丁佐云也觉得很不顺耳?不过他以为小白菜必然是恨胡文虎瞒了一些事实,而使她嫁了这个败家子胡光宗,所以才这么称呼。
丁佐云焦灼地道:“小白菜,我看你根本不关心这件事。”
小白菜道:“不,云哥,你不走,我的心就像吊着似的。”
丁佐云道:“你根本就不打算跟我走。”
小白菜道:“云哥,东西不弄到手,我如何甘心?”
丁佐云道:“这就怪了?那东西既为陪嫁之物,你嫁过来才不过数日,怎么会不知道在何人的手中?”
小白菜道:“哎呀,才嫁过来那东西就被胡文虎收回,说是要交给胡巧玉收藏,谁知道他到底交给了谁?”
想想胡巧玉的作风,也不无怀疑,再想想幼时的小白菜,却又不忍猜忌她,丁佐云道:“你暂时不想走,我也不便勉强,你要知道,我也是为了你好,和一个败家子、窝囊废在一起过一辈子,岂不是浪费了大好生命?”
“好吧……”
她似乎痛下决定,神色有点怪异,道:“我跟你走,你先到外面警戒,我拾夺点细软……”
丁佐云在外面等了的两盏茶工夫,却仍无动静。
楼下的关洪干焦急,却也不便催促他,他既然死心塌地要永远跟着他,就不会改变的。
这时室内突然传来小白菜的大叫声,道:“救命啊……救命啊……”
丁佐云急忙又冲入屋中,道:“怎么回事?”
只见小白菜倚在墙上喘气,似乎犹有余悸,道:“我一喊……有个画了脸的人就自侧窗逃走了……”
丁佐云赶到侧窗一看,窗棂果然敞开着,但窗外却没有人……
他的喊声已经惊动了护卫,此刻院外有人奔来,其中之一道:“不错,是少奶奶楼上发出呼救声……”
小白菜急切道:“云哥,快走……”
丁佐云和楼下的关洪打个撤退手势,分头撤离。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丁佐云窜上侧面树的枝桠中,避过那些护卫,再轻悄悄跃落地面,蓦地神情一紧,只见前面花丛阴暗处,站立着一个人影,冷哼道:“小子,想走?”
竟是一个驼背老人。
丁佐云猜想必是怪驼侯邑,倒不是怕他,此刻实在不宜招摇,立刻身子一侧,向北疾窜。
这方向正是内院,但对面又来了一人,竟是魔姬潘大娘,快到六十了,却总是穿猩红绣花鞋,脸上胭脂香粉太厚,大笑时会掉粉屑。
丁佐云掉头往东,竟又来了两人,一个是追星摘月梁志平,另一是活阎罗仇刚。
再改变方向为东北,高丽人金田一却又挡住了去路。
丁佐云绝不敢低估此人,而金田一也没有低估他,阴阴一笑道:“只要能闪过我的一柄飞刀,我就让路……”
嗖的一声,飞刀已出手!
子母刀一出手就分开,而且像峡蝶飞舞一样,不规则的刀路,令人防不胜防。
丁佐云较上了狠劲,不管四面八方追来多少高手,此刻非要破这飞刀不可,因为他自己也好此道。
子母两柄飞刀上下左右翻飞袭到时,丁佐云低喝一声,先是“狐步”,继而施出“绕梁”,身子在空中转折扭曲……
“嗤”地一声,裤角被刺破一个小孔。
人一落地,五个高手已包夹而上,那是怪驼、魔姬、活阎罗、追星构月梁志平和大漠人熊冯超。
金田一居然袖手旁观,旁边有数大高手,丁佐云难免分神,这五人的组合,比上次七人还要厉害。
怪驼大叫道:“都请让开……”
他那佝楼的身子蹦跳着,有如在地上弹跳而不规则的弹簧。
成名的“龙门三跳”果然非凡,像个肉球在流泻滚动。
但是,他的“龙门三跳”并不比魔手探花丁佐云的“狐步”高明,也不比“绕梁”精妙,所以虽然怪驼的攻击有如闪电,掌力浑厚,却未能将丁佐云逼退半步。
此刻魔姬也扑了上来,她知道怪驼不会反对,一个如兀鹰闪掠,一个如怒豹扑噬,就连梁志平、仇刚和冯超等人也都不禁暗暗折服。
但丁佐云退了两步,仍然接了下来,接了两老怪七、八掌,也不由气血浮荡,那种人物,一个年轻人能接下一个都已经该知足了……
丁佐云暗中吸了口气,竟然还能冷笑道:“老怪,玩艺儿是地道,不过要单挑嘛,还差那么一点点……”话声中,拔起身子,以“绕梁”身法迂回飞掠而去。
五个老鬼大感丢人,急起直追,竟未能咬上他的尾巴,被他几个转折,纵入别院中去了。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魔手探花丁佐云此刻也是狼狈,刚刚落在另一小院中的窗下,忽闻窗内一个女子嗲声嗲气,压低着声音道:“死人,这么晚才来?”
丁佐云低“哼”了一声,也不知如何回答?
此刻屋内的女人又道:“死大海,还不快点进来,你是成心吊老娘的胃口是不是?”
一听这口气,自然心照不宣,可笑的是,这女人居然还不知道吴大海此刻果真已经伸腿瞪了眼,成了名副其实的死大海了呢。
就在这时,四周都传来了衣袂破空之声,不必问必是那几个老怪,一时情急,闪身自窗子溜进入屋中。
屋内漆黑,却隐隐嗅到脂粉味以及女人的发油气味,而且两条手已臂圈了过来。
如果推拒,这女人可能会嚷嚷,即使不大声嚷,也可能被那几个老鬼听到。
但是他不屑占这种便宜,甚至根本不以为这是便宜,他立刻退了一步,只让对方抓住他的一只左手。
只听这女人又道:“大海……你这个死人,说好的,晚餐后那段时间来最安全……愈晚就愈危险……我这儿是冷宫……任何男人到这院子来,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,今夜却让我等了三个多时辰……”
这女人不会太老,至多三十五、六,由这嗓音和手上的肌肤可以感觉到,这女人呼吸迫促,手还有点抖,丁佐云第一次体会到情欲的可怕。
“蓬蓬蓬”有人在敲院门,道:“三夫人,有奸细混了进来,你这儿要不要搜搜看?”
这女人正在火头上,怒声道:“搜你的头,滚滚滚!这是兔子不拉屎的冷宫,谁会进来?滚……”
外面正是大漠人熊冯超,带着三个护院,这话太重了些,脸上有点挂不住,但一个护院低声道:“熊大侠,这娘们被堡主风干了两年多,火气大得很,她就是这份德性……算了,犯不着……”
四人走后,这女人她似乎只穿了个肚兜,既咬又啃,死拉活扯地往床边移动。
丁佐云内心一恶心,用力一推,这女人就跌倒在地上。
“怎么?吴大海,玩腻了是不是?告诉你,想甩,门儿也没有,我要是豁出去向胡文虎告上一状……”
丁佐云吐了口唾沫在这女人的胸前,厌恶地道:“下贱……”
这女人一听根本不是吴大海的口音,吃了一惊!大叫着:“有贼……来人哪……”
丁佐云心想,倒楣才会遇上这块料,急忙自后窗穿出。
这次人手集中得极快,由于这儿距胡巧玉的小红楼很近,他又自树梢上了小红楼。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自丁佐云走后,胡巧玉一直睡不着,想了很多事,屋中也一直未亮灯……
当丁佐云轻手轻脚地来到她的床前,正要去叫醒她时,胡巧玉忽然伸手去拉那丝带,而且迅速地一滚,就到了翻开的床板之下。
她知不知道来的是丁佐云,这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。
于是不幸发生了,丁佐云绝对未想到她是醒着的,更未想到她会去拉那丝带,“嗤嗤”声中,百余支小箭齐发,不论他的“狐步”和“绕梁”身法如何快,如何绝,仍然中了三箭。
换了任何人,至少也要中十五箭以上!
而胡巧玉自己却因为是避入了安全角度,当然是平安无事。
他退了一步,苦笑道:“胡巧玉,想不到我会死在你的手中……”
她似乎听出了口音,道:“你……你是丁佐云?”
从床板之下奔了出来,点了灯一看,惊道:“丁佐云……我真的不知道是你……”
是装的吗?就算是装的也很感人,因为她已将他抱在怀中,泪光流转了。
这三支箭一支在肩头、一支在胸部、一支在大腿上,箭虽只有普通的箭一半长,但速度快、力道大,都深入肉中两寸余。
丁佐云叹气道:“胡巧玉,你再拉一下,干脆送我上西天算了。”
胡巧玉急切道:“快……快点上床躺下,我试试看能不能治疗?”
她抱他上床躺下,小心翼翼地剪开上衣,只见肩头一箭穿透,却没有伤到骨头,算是大幸。
健壮厚实的胸腔上一箭,正在冒着殷红的血液,还随着他的呼吸在摇动……
胡巧玉叹了口气,道:“丁佐云,你还算幸运,胸部这一箭最险,幸亏你的胸脯上肌肉又厚又结实,没伤到肺部,要不然,你一定会咳血的……只是腿上那一箭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骼?”
丁佐云叹道:“要是残了,不如死了……”
胡巧玉心中一阵悸痛,一个练武之人,尤其是以“狐步”、“绕梁”轻功称著的人,如果从此残废了,真不知该如何痛苦?
她急忙安慰他道:“你先别急,让我瞧再说……”
顾不得那一箭是射在大腿内侧的,撕开裤管,小心地检查,幸好肉多,看来并没有伤到骨骼,这才放心下来。
她去叫她的贴身丫鬟小青、小黛拿了烧酒及药箱来,道:“你们到外面去守着,我要帮他包扎。”
小青、小黛应声退出,顺手将房门带上。
胡巧玉道:“丁佐云,我要先拔掉你胸部的箭,你要忍耐点……”
丁佐云道:“放心,箭在我的肉中,不是在你的身上。”
胡巧玉道:“丁佐云,不要说了好不好?我很难过。”
丁佐云道:“你会为敌人难过?”
胡巧玉道:“我要是把你当做对头,还会救你?”
拔下三支箭,仔细地上药包扎。
尤其大腿上的那一处,非但伤在内侧,而且接近根部,虽然仍有一条宽宽松松的底裤,但是那雄伟庞然的男性命根,阵阵强烈的男性特有气息,令她脸红心跳,几乎难以克制。
终于将三处伤口都包扎妥当,还喂他服了药。
这才再唤小青、小黛将四方八面的短箭全都收拾干净,地上的血迹也擦洗得不留一点痕迹。
折腾了半夜,天也快亮了,胡巧玉抹抹汗,道:“现在堡中已闹翻了天,我要把你藏起来。”
丁佐云道:“我希望你能设法把我送出虎庄。”
胡巧玉道:“丁佐云,你这是给我出难题,在目前谁也办不到。”
丁佐云哼了一声!
胡巧玉知道他在生气,也不跟他计较,轻轻依偎着他,柔声道:“我这床板底下虽不宽敞,藏一个人还没有问题。”
说着伸手拨动一处暗钮,这床内侧一块床板翻开,正是胡巧玉刚才躲进去是那暗格。
丁佐云皱眉道:“这种大热天,叫我藏在床板底下?”
胡巧玉道: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,而且,你根本就睡在我的床上,除非有必要,才暂时进去躲一下。”
她也在他身边躺下,柔声道:“我估计你的伤顶多十天左右就会好了,我这些药都是自皇宫大内弄来的,管用得很。”
丁佐云深深吸气,闻着她秀发间传来的阵阵香气,如兰似麝,令人感觉是一种难得的享受。
胡巧玉似有所觉,侧过头来,道:“你在干嘛?”
丁佐云道:“我在止痛……”
胡巧玉一怔道:“止痛?你在用甚么止痛?”
丁佐云道:“你身上的香味。”
胡巧玉笑道:“胡说,香味怎么能止痛?”
丁佐云道:“当然能,尤其是这个……”他扳过她的睑,对准她的樱唇就吻了下去。
她有些震惊,有些惊骇,有些颤栗,又有些发烫……
这幽香更浓烈了,甜甜的体香混合着咸咸的泪水味道,他忍不住地向她的樱唇吻了下去。
两只纤纤玉手就环绕了上来,不是推开他,而是勾住了他,欢迎着他。
他大胆地拥着,却被她双手一勾,就跌到了她身上。
她的身子扭动了一下,气息就粗浊了起来,体温就发烫了起来,双手更用力地缠住。
他体内有无穷的欲火尚待发泄,这下子不得了,立刻就变得疯狂如野兽,将她剥得变成赤裸的恙羊,用力地攻占了她!
猛地一阵撕碎般的痛苦,处女的落红飞溅!
他已被这浓烈的体香冲昏了头,被自己体力的欲火烧毁了心智,他不知道怜香惜玉,开始用力地抽插冲刺。
可怜胡巧玉娇嫩处女肉体,就这样被他摧残着、蹂躏着……
她辗转呻吟却变成了极度欢愉的颤抖,她紧皱着眉头,咬紧了牙根,却四肢都紧紧缠住了他。
一阵毫不停憩的猛攻,他终于把自己推上了舒畅的高峰,他只觉得从背上生出一阵酸麻难耐的紧张。
这种酸麻紧张全都聚集在背脊上。
全都聚集,而且渐渐地向下滑,渐渐地到了尾闾之间……
愈聚愈多,愈聚愈浓。
使得他的抽插顶挺也愈加愈快速,终于在兴奋到了极点之时……
猛地一阵抽搐,精关大开,一股又浓又烫的阳精,直射而入!
直射得她全身颤抖,紧紧地搂住他缠住,他咬着他,啃着他!
他全身都松懈了,却仍在急剧地喘着气。
巧玉怜惜搂住他,为他擦拭着汗渍,叹息道:“你为甚么要这么辛苦?”
他伏在她健美的胴体上,埋头在她丰满的双峰之间,深深地嗅着她的体香。
她幸福满足,却又怜惜地抚着他胸口的纱布,道:“这么累,会不会影响你的伤?”
丁佐云没有回答,却抬头盯着她明亮的双眸,道:“巧玉,你如果真的关心我,请告诉我两件事。”
胡巧玉道:“问吧,我没有把握能使你满意。”
丁佐云道:“第一、那东西到底在何人手中?其次、你爹有没有出家的朋友?如和尚及尼姑等等。”
胡巧玉道:“怪问题,你问这个干甚么?”
丁佐云道:“请回答我。”
胡巧玉道:“第一件我是真的不知道,只知道有一串念珠是假的,我爹也在找那真的,第二件事嘛……”
她忽然打住,想了好一会儿才道:“我也不知道,但今年元宵节后某夜,我在睡梦中被惊醒,摧窗望去,隐隐看到一个光头的中年人跃越院墙,向外逃窜,后面最少有四、五个护院追赶。”
丁佐云道:“以后呢?有没有问你爹那人是谁?”
胡巧玉道:“问过,他说小孩子不要多管闲事。”
丁佐云道:“胡巧玉,我现在不得不信任你,希望不会由于我的信任,为自己带来不幸。”
胡巧玉道:“你现在是非信任不可了,人生总要冒些险对不对?”
丁佐云倒头躺下,道:“不错,我现在又累又困,你如要杀我,不费吹灰之力。”
胡巧玉轻咬着他的耳朵,道:“那你就睡吧,看看明天醒来,你的脑袋瓜还在不在脖子上?”
丁佐云果然安祥地闭上了眼睛,道:“那就偏劳你下楼去通知关洪,叫他设法送个消息给我的义兄一声,叫他不要为我耽心。”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魔手探花丁佐云这一觉睡醒,竟然是日薄西山的黄昏了。
艳丽的金色夕阳,斜斜照人窗子,映得满室灿烂,映得胡巧玉更是娇艳无比。
几乎是才一睁眼,她就已发觉他已醒来,马上趋前,笑道:“好家伙,你竟然睡了一整天?”
丁佐云却摸着自己的脖子,道:“太好了,我的脑袋瓜还在。”
胡巧玉吻着他的脸颊,道:“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谋害亲夫呀。”
丁佐云装模做样道:“谁?谁是你的亲夫?”
胡巧玉捏着他的鼻子骂道:“你坏死了,我的亲夫当然是你!”
丁佐云怪声怪气道:“哟,只不过才亲热了一次,就……”
胡巧玉叹气道:“女人就是这一点吃亏,只要一次,就得从一而终。”她动情地伏到他怀中,道:“只亲热了一次,我的身,我的心都是你的了。”
正说间,外面有脚步声,是丫鬟小青、小黛端了菜饭来,居然还有一小壶酒。
小青道:“婢子猜想,小姐也许不会下楼去陪老爷用餐,所以叫厨房老张弄了几个精致小菜……”
果然远处有钟声响起,丁佐云一怔!
胡巧玉笑道:“这是咱虎庄开饭的钟声!”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晚餐是最不马虎的,尽管胡文虎不是高官显爵,却因宅深院大,人手众多,也算是钟鸣鼎食之家。
尤其是那些武林豪客,大块吃肉,大碗喝酒,粗言陋语,口沫横飞。
胡巧玉自然不屑下楼去与那些人凑热闹的,她陪着丁佐云在小红搂上甜甜蜜蜜地用了一顿安静的晚餐。
丫鬟小青、小黛收了餐具下了阁楼,却发觉小白菜来了。
小青心中一慌,差点失手将碗筷打翻在地上。
幸好小黛机智反应快,故意提高声音道:“哟,少奶奶,甚么风把你吹来的呀?”
楼上的胡巧玉立刻一致暗钮,那床板翻开,丁佐云就平躺了下去。
床板又轻巧地合上,回复了原状,胡巧玉这才迎下楼去。
胡巧玉原是聪明绝顶,玻璃心肝,一看小白菜那一抹笑意,就知道她的来意不善。
在这环境中长大的女孩,见识自然不同,她装做平静,礼貌地迎上,道:“是新嫂子,坐呀,有甚么事吧?”
小白菜道:“也没有甚么,这几天听说有刺客?堡内又死了几个护院,天一黑就害怕,总希望有个伴儿……”
胡巧玉的反应极快,道:“二姨娘和三姨娘都很寂寞,何不找她们聊聊?”
小白菜叹道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和她们不容易谈得拢。”
胡巧玉道:“说的也是,二姨娘、三姨娘脾气都不好,动不动就发牢骚,其实新嫂子也不必耽心,你那院落安全得很。”
小白菜道:“哪里安全哪?就连爹那院落的一何池中不也捞上一具尸体吗?我是想,你我的年纪相当,要是能和小妹在一起,一定谈得来。”
胡巧玉道:“那怎么成?新嫂子和大哥正是燕尔新婚,我可不能煞风景。”
小白菜似有哀怨,道:“你大哥的伤还没好,十天八天内,不便睡在一起。”
目光却在餐具上梭溜了几眼。
小青、小黛正要端走,小白菜道:“哟,小妹,你的饭量可真叫人羡慕,一钵饭,四个菜都吃得光光的?”
这一招胡巧玉几乎无法招架,的确,平常她吃不下一碗饭,幸亏小黛机灵,道:“真让少奶奶见笑哩,今儿个婢子本要到大厨房去吃,小姐要婢子陪她吃,婢子的饭量嘛,一向如此,反正剩下也是倒掉。”
小白菜笑笑,道:“就算小青小黛也在这儿吃了,这饭量也真叫人羡慕。”
小青道:“平常老是吃大锅饭,猛然地吃一次小锅饭,胃口就好得邪气,少奶奶要是不信,再给婢子来二十个水饺,一碗大卤面外加三十个锅贴,看看婢子能不能吃下去?”
小青、小黛是胡巧玉的心腹,自然也知道少奶奶的弦外之音,总要为小姐遮着、盖着点。
胡巧玉故意叱道:“去去去,这么粗陋,也不怕少奶奶笑话!”
小青、小黛赶紧端了餐具告退离去。
胡巧玉才又接过话题,道:“新嫂子害怕,何不叫大哥多派几位护院在你的院子附近多加巡逻?我想那刺客不会是专程来找新嫂子的吧?”
胡巧玉的口齿也够犀利的。
小白菜道:“这刺客也真够厉害,杀了本堡中人,居然还摸不清他是走了抑是仍窝在本堡之中?”
“卜通”一声!胡巧玉心头跳了一下,她今天才知道小白菜有点道行,笑笑道:“新嫂子也未免把那刺客形容过分了吧?”
小白菜离去时道:“小妹,晚上可要小心点啊!”带着暧昧的笑意下楼而去。
胡巧玉有点犯嘀咕……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此刻小白菜迳自来到胡光宗另一卧室内,这是在另一偏院中,胡光宗本以为是丫头来了,乍见是小白菜,急忙把几张图塞在枕下。
其实是“避火图”也就是“春宫图”,他收藏的可都是精品。
小白菜笑道:“光宗,是甚么呀?还怕我看到?”其实她可以猜到,只是不用认真戳穿。
胡光宗支吾着道:“没有甚么……玉环,真抱歉,新婚已过了将近十天,我们居然还没有同房?”
小白菜笑道:“我是无所谓,等你的身子好了再说。”
一屁股坐在床沿上,浑圆饱满的臀部和大腿,在胡光宗视觉上造成重叠的肉浪,只是他的目光中一点也没有贪婪之色,因为他已经不能真一固,只能悄悄偷看春宫图,解解火气。
小白菜心中暗笑,道:“光宗,有句话我本来不想说,可是为了本堡的安全,又不能不说……”
胡光宗道:“不能不说,那就说吧。”
小白菜道:“据说那个护院,就死在小妹院落附近……”
胡光宗正绝道:“玉环,小妹一向正派,我们自小一起长大,对她最清楚了。”
小白菜仍想进言,道:“光宗,你不知道……”
胡光宗阻止道:“不要说了!”
他表现了兄妹间的情感。
当然,小白菜早就知道胡光宗这位有名的花花大少对她不太热乎的原因,是因为他已不能人道,就算馋得流口水,也不能真个……
这正是她肯答应下嫁虎庄的原因,想不到这个残废居然兄妹情深,她叹了口气,默然退了出来……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小白菜出了这个跨院,就被关洪盯上了……
只见小白菜左右张望了一下,四下已无人,这才伸手向暗处一招,一个汉子现身走近。
小白菜低声对那汉子吩咐了几句话,那汉子点头答应,却又似乎提出甚么要求?
甚至向她动手动脚……
小白菜似乎生气了,却又以拖延政策,叫她快去办事。
那汉子终于答应着去了,关洪这才认出他正是自己手下一名护院,叫做张德雷的。
关洪现在的身分还是护院头儿,他立刻就盯上了那张德雷。
果然不出关洪所料,那张德雷自后侧树上潜上胡巧玉的小搂,伏在后窗上窥伺。
关洪也上了楼,一手往他肩上一搭,倒把他吓了一跳!
张德雷见是关洪,低声道:“关头儿,干啥?”
关洪道:“你在这儿能看到甚么?浴室在那边,窥春嘛,要到那边去。”
张德雷道:“你……你说甚么?”
关洪道:“少奶奶派你来,真是太危险了,来……”
他引导这汉子来到楼门外,做了两声蟋蟀叫声。
楼门开了一缝,张德雷正在一怔,突然发觉双掌被扣住,颈子也被勒住,几乎快要断气了,却又无法出声。
接着穴道被制,动弹不得,被拖进去……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胡巧玉在身后掩上门,道:“关洪,这是怎么回事?”
关洪踢了地上的张德雷一脚,道:“问他。”
张德雷知道糟了,他道:“小姐,我只是堡中二流护院!少奶奶的差遣,我不能不从。”
话是不错,骨头却不够硬。
胡巧玉道:“少奶奶叫你来干甚么?”
张德雷道:“她说堡中有奸细,说小姐楼上也许靠不住。”
关洪道:“你这杂碎,真不是玩艺儿,一旦被擒,立刻招供,这是不忠于主,当时我明明看到你想向她施‘禄山之爪’,却被她用手拨开了,这又叫做‘恶奴欺主’,仅此一点,你死有余辜。”
此刻丁佐云在阁楼上道:“关兄,你知不知道如何处置此人?”
关洪道:“愿闻高见。”
丁佐云道:“附耳过来。”上了阁楼,两人咬了一阵耳根,关洪把这汉子带走。
胡巧玉道…“你们要把这个护院送到何处?”
丁佐云道:“你最好不要多管这些闲事。”
胡巧玉冷哼道:“你似乎只以为这护院下流欺主,并未想到根本就是做主人的不自重,才会造成这种现象。”
丁佐云叹道:“我和小白菜自幼一起长大,别把她形容得太不堪。”
胡巧玉笑笑,不再多言。
丁佐云似也未必能真正了解胡巧玉这个姑娘。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掌灯不久,小白菜掩掩藏藏地走向胡文虎的书房。
但关洪又自花丛中探出头来,道:“少奶奶,借一步说话。”
小白菜一看是关洪,面色一变!道:“又是你,真是阴魂不敬,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分?”
关洪道:“没忘,你最好也别端少奶奶的架子,你的骨头有几两重,可瞒不了我,老实说,你不大衬配。”
小白菜一脸杀机,道:“关洪,未免太过分了吧,我一直为你保守秘密,难道还不够?我现在要是大喊强奸,你知道下场如何?”。
关洪道:“像你这种女人值得强奸吗?我真为丁少侠抱屈,他居然还以为你是个三贞九烈的女人,但是到目前为止,我还没有拆穿你的真面目,所以他仍然敬重你,而你却时时想害他……”
小白菜怒斥道:“你胡说!”却又吸口气,道:“我倒觉得你够狠,那个护院张德雷又不见了。”
关洪道,“人不见了就以为是我干的?小白菜,你要来找胡文虎对不?”
小白菜道:“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?”
关洪道:“我警告你,可别乱嚼舌头,不然的话……”
一个较为苍老而冷漠的口音来自关洪背后,道:“不然怎么样?”
关洪移步回头,骇然发现此人竟是冷面人屠梁英。
关洪不论如何高估自己,也知道绝非敌手。
梁英道:“少奶奶,你希望如何处置他?”
小白菜也看穿了这局面,关洪绝对逃不出此人的掌心,反问道:“梁大侠最好的处置方法是甚么?”
梁英道:“他是笑着来的,就叫他哭着回去如何?”
小白菜挑挑双肩没吭声。
梁英只知道关洪叛变了,却未听到别的话,要不,他是应该生擒了送交胡文虎的。
梁英道:“关洪,你这个欺主的恶奴,你说,是自己了断,还是要我出手?”
关洪冷哼道:“我姓关的就算不成,也不会采用那种窝囊的方式。”
梁英道:“行,就凭这句话,也值得梁某动手。”
此人平常冷面,每到要杀人时就会展现笑容,既称“人屠”,一出手就不留情,“铁牛耕地”目标是小腹。
关洪扭身一旋,本想反守为攻,但二人的差距大了些,根本不可能,所以梁英一掌妇来,关洪又是手忙脚乱,不到五招,关洪已陷入对方的腿浪掌山之中。
关洪和丁佐云在一起也不过十天左右,获益不浅,正因为如此,才能勉强支撑十招,此刻关洪蹲在地上,闪过两脚。
最后一脚是绝对躲不过的,这时却有一只手比梁英的脚还快,一抄一扭,梁英的身子向后飞出。
关洪等于死里逃生,惊魂甫定,发现伸手摔出梁英的人竟是一个中年和尚?
而梁英的身子飞出太快,头撞石墩“噗”地一声,昏死过去。
和尚出手就走,所以关洪、小白菜甚至梁英自己都未看清他的面貌,仅仅看到了他的侧影。
没有人知道这个和尚救人的动机?就连小白菜也不认为这和尚是关洪一帮的人。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胡巧玉轻轻地上了阁楼,丁佐云正在打坐调息,这可能是他受伤后第一次打坐。
在他对面坐下,打量着他那英俊的脸,见他神色安祥,气色颇佳,证明他不用多久就可以自由行动了。
这么一个男子,无缘无故,阴错阳差地闯入了她的生命中,一旦他能自由行动了,必然又继续去寻找那串东西。
他会不会就此远走高飞,再不回头?
他会不会还记得曾经有我这么个女人?
真心问问他到底为甚么急着要找那串东西?但是她知道打坐时绝对避免干扰,否则有走火入魔的危险。
她正要缩回身子,他忽然睁开了眼,胡巧玉吓了一跳,道:“你不是在打坐?”
丁佐云道:“当然在打坐。”
胡巧玉道:“正好完毕?”
丁佐云一把捉住她,拥入怀中上阵狂吸猛嗅,道:“不是,是闻到一股体香而停止的。”
胡巧玉道:“胡说,一心可以二用?”
丁佐云道:“别家内功心法不行,本门则可。”
胡巧玉奇道:“这是甚么内功?有这么奇妙?”
丁佐云道:“太极两仪心法。”
胡巧玉只听得出似乎是一种道家心法?详情却不甚了了,当然也不便追问,也来不及追问。
因为她又被他的热吻融化了,同时又被他解除了衣衫……
她也紧紧地抱住他,全身颤抖,那四片唇儿凑上了,这一吻,就难分难解。
那两团软绵绵的乳房,磨得他一阵心猿意马,他神志已昏,意乱情迷,粗鲁地闯进了她的深宫禁地。
她猛地一惊!虽不是陌生客,虽然很无礼,却也不能拒绝,也是不忍拒绝,更是无法拒绝,因为他已经不管她拒不拒绝,开始用蛮力在征服她!
他疯狂地顶挺着……
明明昨夜已经有过一次,应该是驾轻就熟的,可是这一次仍然觉得好似被一根火红的铁条插入体中一般,既烫又疼!
她全身颤栗,他却毫不怜惜地疯狂顶挺着。
终于她酥痒难耐,不由自主地跟着顶挺了,哪儿酥,就往哪儿扭,哪儿痒,就往哪儿迎……
她已将他紧紧缠住了,她纤细的腰肢努力地扭个不停。
汗水自她的胴体渗出,房中洋溢着青春进行曲。
这样的赤身肉搏,这样的短兵相接,男性与女性的战争持续了许久,许久……
她舒爽至极,脱口嘶哑呻吟,却顶磨旋转得更起劲了!
终于她顶不动,转不开了,她的呻吟变得微弱了……
她终于在一阵紧张抽搐之下,蜜汁狂流,灵魂升上了半天空去。
她紧紧缠住他,要求他深深地顶住她的泉源之处,要求他吸收干净,不要浪费。
她舒畅万分,在他耳畔呢喃着:“真好……”
他的“太极两仪心法”又发挥了作用,认真地吸收,一点也不肯浪费,更在他腹中炼化成宝贵的真众……
他之所以能混得“魔手探花”这个称号,就是因为这“太极两仪心法”的奇妙神功。
他之所以受伤后又能复元得这么快,自然也是因为这“太极两仪心法”的奇妙神功……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兴奋之后是一阵极端的疲累,胡巧玉将头枕在他厚实的胸膛上,几乎要睡去……
贴着胸膛,可以清楚地听到他心脏稳健而有力的“砰砰”跳动声。
听得见他得心跳,可是,看得见他的心里么?
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甚么呢?
我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份量?
她实在想用力叹了气,但又不愿让他知道自己的软弱。
只听丁佐云道:“巧玉,这些日来真拖累你了。”
这是多么生疏的客套话,胡巧玉心底在滴血,口中却淡然道:“说这些干甚么?”
丁佐云道:“你是不是奇怪我为甚么急着要找那串念珠?”
胡巧玉道:“你肯告诉我?”
丁佐云道:“因为那串念珠对我太重要,如果找不到,或者超过十天,我的一位长辈就完了。”
胡巧玉道:“长辈?这位长辈是谁?”
丁佐云道:“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位‘神偷’?”
胡巧玉道:“神偷燕羽,又有个外号叫‘紫燕子’。”
丁佐云道:“不错,就是他。”
胡巧玉却皱眉道道:“这串念珠跟他有甚么关连?”
丁佐云道:“还不是‘神偷’这个绰号害了他,传说念珠关系一个极大的秘密,有人告密说那串念珠在他手中,宗政桓内务府出面找神偷,要他一月内交出那串念珠,或念珠上的秘密。”
胡巧玉道:“神偷手中并没有那串念珠?”
丁佐云道:“要是有,我现在又何必急得像没头苍蝇似的。”
胡巧玉道:“所以你们都急着要找……”
丁佐云叹道:“要是神偷也能亲自加入找寻,机会还多些,但他做了人质。”
胡巧玉一怔道:“甚么?”
丁佐云道:“内务府已经把神偷关入了大牢!”
胡巧玉不由得长叹了一声,又道:“你三番两次闯入虎庄,是因为你以为念珠在我们虎庄中?”
丁佐云道:“不是以为,而是确信在此堡之中。”
胡巧玉道:“家兄大喜之日,黑水仙乔玲不是交你一串假的?”
丁佐云道:“不错,但估计府上必然还有一串真的,而神偷显然早知乔玲会去盗那串假的,或者他们早有默契。”
胡巧玉道:“那串念珠到底关系一个甚么大秘密?”
丁佐云道:“你最好不要问这么多。”
胡巧玉赌气,起身穿衣,道:“算了,算了,原来到现任你还不信任我。”
她要离开阁楼。
但他拉住了她,道:“胡巧玉,我可以告诉你,但这关系神偷的生命安危,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。”
胡巧玉道:“不信任我就不要说嘛。”
丁佐云道:“那串念珠和一套法器有关,至于那套法器,又和慈顺皇后的金身有关。”
胡巧玉诧然道:“金身?”
丁佐云道:“对,慈顺皇后死后,她的皇帝儿子为她塑了金身,据说是用了一千五百斤黄金……”
胡巧玉皱眉道:“一千五十百斤黄金,似乎不该被朝廷如此重视?”
丁佐云道:“当然,一个朝廷自然不会太在意这一千五百斤黄金本身的价值,但是这尊金身背上还铸有一部经文。”
胡巧玉道:“经文?甚么经文?”
正说间,下面有人敲壁三下,是个她的贴身丫头小青、小黛在打暗号,表示有人往小红楼这里来了。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胡巧玉立刻下了阁楼,是胡光宗来到了小红楼。
歪戴着青缎瓜皮帽,站在那儿身子不停地一顿一顿地,而且嘴角上总是噙着对甚么事都不在乎的神色。
胡巧玉不禁皱眉道:“大哥有事?”
胡光宗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,道:“有件恶心的事,你可能还不知道。”
胡巧玉道:“我知道一点,是不是有个护院死在三姨娘的屋中?”
胡光宗大奇道:“小妹,你怎么知道的?爹爹要目睹的人守密。”
胡巧玉一撅嘴,道:“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?”
胡光宗嗤嗤笑道:“他娘的,真丢人……”
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,又笑着道:“下面风传三姨娘高价倒贴,有好几个护院和她都有一腿。”
也只有胡光宗不这种人才会在妹妹面前说出这种话来。
其实在二姨娘屋中发现的护院,正是在胡巧玉屋中被弄死的那个,也就是小白菜的心腹张德雷!在被弄到二姨娘屋中的同时,胡文虎就发现桌上一张纸条,纸条上自然是为了些告密的话。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午夜稍过,墙外射进一个矫捷的身影。
这人捡起两块小石,向左边花木丛中掷去,人却向右边射去。
她正是“黑水仙”乔玲,她自祥子那儿探出口风,说丁佐云可能陷在虎庄。
祥子自然不会对她说得太多,但她比祥子机伶,自他的话中可以举一反三。
自从假新郎与假新娘渡过一次真洞房之后,她对丁佐云有那么一份怎么也推不掉的眷恋。
她此刻的声东击西之法,固然把大多数的护院引到左边去了,却仍有个老油子例外,他蹲在右边花丛中。
乔玲一时大意,正好经过那儿二只手自花丛中伸出来,疾扣她的脉门。
乔玲猛吃一惊!急切中以攻代守,虽然稍迟了些,她还是抬膝攻击对方的外肾。
果然是迟了一步,她的脉门先被扣住,攻外肾的一膝立刻失去了力道。
那人嗤嗤笑道:“大妹子,送上门的三鲜不能不吃,哥们儿可是好久没有开荤哩……”
探头去亲她的面颊。
乔玲又悔又恨,骂自己不该这么大意,却是无力挣扎……
此人正是虎庄的食客,追星摘月梁志平,身分颇高,却是个标准得酒色之徒,像黑水仙这么一个成熟的姑娘,青春气息横流,似已溢出衣衫之外,这家伙哪能按捺得住?不再犹豫,凑上嘴巴去一亲香泽,一边又伸手对她胸脯抓去……
乔玲又惊又怒,又无力挣扎,那双魔爪已伸入了衣襟,她却发出一个嗲声道:“到树底下去……”
这女人竟然愿意?梁志平大喜,环手将她抱起,窜到树下再来上下其手,不亦乐乎。
一个人在欲念大炽之下,精神是不会太集中的,扣住脉门的手劲稍稍一松,乔玲的左手正好在对方的右肩处“二龙抢珠”,疾戳向此人一对的招子。
一个是意马心猿,一个是谋定而后动,“噗”地一声,两颗眼珠子已应手而出,接着就传来了一声惨嗥。
正好附近有三、四个人,其中一人就是怪驼侯邑,一闻惨嗥声就知道是梁志平遭了毒手,急忙以“龙门三跳”轻功扑了上来。
乔玲含忿出手,迎头痛击,却未注意这也是个劲敌。
侯邑只伸手一格,乔玲差点痛得尖叫出声。
但她近年来“黑水仙”乔玲也混出一点名气,黑道人物轻易也不敢招惹,今夜却碰上了硬手,正想抽身,对方快逾闪电,已在她的背上扫了一掌!
乔玲知道自己今夜是栽定了,藉那一掌之力拚命一掠,退出一丈五、六。
侯邑阴阴笑道:“要走?”
一只干瘦魔爪堪堪抓到……
忽然,一声暴喝,一蓬白雾迎面袭到。
侯邑一嗅就知道可能是石灰,大袖交拂,已大半震散,但身形也停了下来。
果然是石灰,原来这人是祥子。
乔玲去套祥子的口风,祥子就暗暗跟上她,见她果然潜入“虎庄”,他虽知丁佐云在堡中无恙,但却不放心乔玲。
他不知道老大对她有没有意思,但却不忍心见乔玲这样“剃头担子”一头热。
祥子也知道凭他二人进“虎庄”未免太冒险,尤其在上次假新郎事件之后,堡中戒备更严,正好墙边有一堆石灰,他就抓了一把,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。
乔玲改变方向逃走。
祥子追了上来,道:“乔玲,伤势如何?”
乔玲道:“不轻,不过不能……”
一个踉跄,差点仆下。
祥子扶住了她,道:“快到我背上来!”
乔玲很倔强,似不屑让人背着她逃走……
可是祥子知道一旦被俘,会有甚么结果,不由分说,扛起她就狂奔而去。
也许是他们的运气不错,居然被他们逃出堡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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